里面怎麼又是竹子又是花的?
大白天的里面竟然點著燈籠!
“這不是鋪子坐南朝北采光不好嗎?”盧栩叫人滅了燈,“只在早上和晚上點,費不了多少蠟燭。”
承平伯點頭,負手看著盧栩用高高低低的竹子和花架花盆隔開的小桌。
他指著茶具:“這是干嘛用的?”
盧栩:“喝茶呀。”
承平伯:“你不是賣點心嗎?”
盧栩:“萬一有人要在鋪子里吃呢?”
承平伯拿起桌上的茶盒聞了聞,“你打算主要賣茶?”
盧栩:“不,茶水免費,不要錢。”
承平伯震驚:“什麼?不要錢?這麼好的茶不要錢?!”
盧栩:“放心吧,成本都會加到點心里的。”
承平伯:“……”
那還賣得出去嗎?
盧栩他又領著驚呆的承平伯到另外一邊看裁好的紙張,“這是給客人試紙用的,要是他們寫著好,還能多買點兒紙回去。”
承平伯湊近了看看筆墨和硯臺,又是眼前一黑,他家寶貝世子都不用這麼貴的筆墨!
盧栩還拖著他到二樓參觀,“也就開張前還能上來看看,往后二樓可只接待女客,男士止步了。”
承平伯聞言,上樓的腳步又快了些,早聽管家說了,他倒要看看,盧栩把他的二樓改成什麼模樣了。
待看清二樓,承平伯倒吸一口涼氣。
他以為盧栩往樓梯上鋪墊子已經夠夸張了,不想整個二樓都鋪著毯子,布置的活像哪家小姐的閨房!
閨房也沒這麼布置的!
花草、屏風、帳子、琴瑟琵琶、棋、牌、投壺、話本……竟然還有梳妝臺!
“那是什麼?”
“秋千呀。”
承平伯:“……”
盧栩原本是想往屋頂吊兩個秋千的,不過掌柜說怕不夠結實,他只好找人用好木料做了一個矮秋千搬上來。
好歹能晃晃。
為了和這秋千搭配,他還往木樁旁邊擺放了不少花草呢,保證這一角像在戶外。
他還拉承平伯看他特意挑的紗制窗簾,“我試過了,坐在這兒隔著紗子往外看能看清街景,但從街上是看不清里面的,女客們無聊了,就能在這兒往樓下看看。”
承平伯:“……”
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承平伯活似在看一個變態。
盧栩渾然不覺,還問起:“伯爺,您認識什麼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朋友嗎?他們有什麼新品,可以擺咱們鋪子里做宣傳,給咱們一點兒廣告費就行。”
他又拉著承平伯去參觀重頭戲的雅間。
從院子里進來,進門先要過屏風,保證夠私密。
若是想要通透些,也能將屏風挪開。
外面有的雅間里什麼都不少,而且還有酒和榻,可以讓人躺下閑聊、休息。
“就差擺件和字畫了!伯爺,您家有閑置的嗎?”
承平伯猛然想起掌柜前兩日問起的擺件,輕咳一聲,扭開頭,不自在道:“要那些做什麼!”
盧栩秒懂,賣光了唄!
囊中羞澀嗎,他懂,他都懂。
盧栩特別貼心的狗腿道:“那伯爺,您認識那麼多皇親貴戚,勛貴大家,有沒有哪位朋友家中的字畫、擺件想拿出來曬曬太陽?展覽展覽?”
那些臭屁想顯擺的,讓他們趕緊來!
盧栩:“咱們位置就這麼些,我看……一次就擺個三五天的,您要和他們說清了,位置有限,檔次太低的咱不讓擺!”
承平伯:“……”
盧栩將一沓空白邀請函交給他,“明天咱們試營業一天,您看看有沒有什麼親朋好友來捧場,哦對了,明天中午皇孫殿下會便衣來瞧瞧熱鬧,若有認識皇孫殿下的,千萬不要聲張,不然以后太子不讓他出來玩了。
”
承平伯:“……”
他木著臉嚴肅的在雅間站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甩甩袖子走了。
搞的盧栩一陣心虛。
這位承平伯不會連朋友都沒吧?
他是不是戳人家傷口上了?
盧栩恍恍惚惚,也不知道他懂沒懂意思,能不能借來。
他們明天就該開張了,要是實在不行,今天晚上讓君齊趕緊寫幾幅字掛出來還來得及。
他已經開始想著讓君齊寫點兒什麼吉利話了,不知承平伯一出月輝樓,腳下生風直奔武昭候府邸了。
媽耶!
皇孫!
他家啥也沒有,太寒酸了!
不行,他得去借!
“明天我兒子邀請皇孫去我的月輝樓做客,趕緊把你那幅宣洮的真跡借我,我給你掛雅間去!就四個屋子八個位置,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他把空白邀請函往武昭候懷里一塞,跑了。
莫名其妙的武昭候:???
他沖著承平伯背影喊:“你那破鋪子不是賣紙的嗎?哪有雅間?!”
承平伯又如法炮制,一口氣跑了好幾家總愛朝他瞎顯擺的勛貴,撒出去一摞空白邀請函。
他回府咕咚咕咚灌下去半壺茶,找了二十多人,總能湊夠八個吧!
臨近傍晚,二十家莫名其妙的勛貴紛紛派了管家、仆役到月輝樓看看什麼情況。
結果,二十家派的人在月輝樓狹路相逢了。
都是一個圈子的,誰還不認識誰,眾人震驚的互相瞧著,好家伙,外借東西都有競爭對手嗎?!
這都是想在皇孫面前露臉的?
月輝樓的掌柜也恍恍惚惚,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勛貴人家要參觀,他們明天才開張啊!
這群他哪個也得罪不起,趕緊領人進去看,那二十家參觀了大變樣的月輝樓,悄悄打聽:“明日皇孫真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