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馮長工年輕時候在某個尚書田莊干活兒,他是良籍,不好在人家莊子養老,年紀也大了,想找個離家近,不太費力氣的活計。
盧栩正好想養雞鴨,找這位正合適,比雇年輕力壯的還便宜點兒。
盧栩問:“有多少牛?”
馮長工:“十來頭,您放心吧,我和他熟,農忙時準能先租著牛。”
盧栩點頭,好奇地問道:“他家有那麼多牛,有牛奶嗎?”
馮長工:“……?”
他納悶地看著盧栩。
倒是有條件不太好的人家生了孩子沒奶水,又請不起奶娘,用牛乳喂養孩子的,可這小伙子瞧著也不像條件不好的模樣呀。
他好心的提醒了盧栩一番,牛乳不能亂喝,有些小娃娃喝了是要鬧肚子的,要是孩子沒奶,他能給幫忙從村子里找找奶娘。
盧栩:???
盧栩連忙解釋:“我沒娃娃,我是做別的用的!”
馮長工怔了怔,將信將疑,想不出牛乳還能做什麼用。
既然盧栩想要,他把他知道能租牛的地方數了數,除了他們村子,還有好幾處。
聽說有一個地方半天就能來回,盧栩馬上套車叫馮長工帶他走一趟。
馮長工恍恍惚惚跟他上了騾車,領他跑去問有沒有牛奶。
不想那家還真有,有兩只正在育崽的母牛,奶水正充足著。
對方刷洗了一個小罐子,給盧栩裝了一罐。
盧栩付完錢,又帶著恍恍惚惚的馮長工回來,馮長工挑進城的菜還沒賣完呢。
盧栩瞧他人脈挺廣,人也不怎麼奸猾,便叫上中介一起,先去衙門和他定好文書。
馮長工一年傭金十兩銀子,中介向盧栩收半兩的介紹費,盧栩另外要先預支給馮長工一個月的工錢,馮長工也要付中介一百文的介紹費。
之后盧栩按月付錢給馮長工就行。
他們約好了明天盧栩來中介這兒,中介領路帶他一起去田里,馮長工則從村子里出發,去田里和他們匯合。
剩下的兩人,等明日去看田的時候再決定雇誰。
盧栩瞧馮長工筐子里全是菜和雞蛋,干脆也別賣了,他包圓了,讓馮長工早點兒回家去。
太陽都西斜了,再耽誤他回家要走夜路,雖然京郊沒什麼野獸,治安也不錯,但走夜路到底不如白天安全。
在南城分別,盧栩趁著正好趕車,又去采買了米面油糖網篩等等,還買了個大號的鐵鍋。
到家后卸完貨又匆匆忙忙跑去找幫他們修屋頂的泥瓦匠到家里搭烤爐。
牛奶都有了,他要準備做面包,做蛋糕!
盧舟念了半天書回來,一進后院先看見又是泥又是磚的,嚇了一跳。
不待他問什麼,盧栩留他看家,匆匆跑去接顏君齊了。
盧舟和幾個泥瓦匠大眼瞪小眼,問了問才知道他哥哥要做烤爐。
烤爐?!
盧舟眼睛一亮,烤爐呀!!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觀陽甜品鋪子香甜的味道!!
盧舟放下書,脫下袍子換上方便干活兒的衣服,跑來幫泥瓦匠一起干活兒了。
烤爐他見過!
小夏她們后來還又做了一個大的,怎麼做的他都知道。
磚石是泥瓦匠帶來的,又有盧舟指導,盧栩回來時也參與幫忙,趕在宵禁前,他們把烤爐蓋好了。
盧栩結算了工錢,因為耽誤了人家晚飯,又每人多給了三十文錢的晚飯錢。
晚上他也沒顧上做飯,還是顏君齊下廚煮了一鍋面。
因為盧栩廚藝好,顏君齊一年下廚加起來不到五次,廚藝水平就是能把面煮熟。
不過盧栩和盧舟都餓了,把盧栩先前做的肉醬往面里一拌,吃起來也很香。
三人湊在廚房吃晚飯,邊吃邊聊起今天怎麼突然要做烤爐了。
盧栩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簡而言之就是,因為聽見了有牛,想到了牛奶,買了牛奶,怕壞掉,就想趕緊做成蛋糕。
顏君齊:“……”
盧舟:“……”
正常大岐人,聽見有牛首先想的應該是耕田吧?
算了,反正大伙兒都愛吃!
吃完飯三人又是齊動手,先把爐子燒一燒,烤干爐子,看看能不能正常使用,盧栩抓緊把面粉炒一遍,過篩,做成低筋粉,再和面,做蛋糕。
最開始還是用最熟悉的雞蛋糕做嘗試,三人邊聊天邊輪流打發蛋液。
聽說盧舟要去阿濯那兒旁聽上課,盧栩忙問要不要帶束脩。
他至今都還沒見過阿濯那位姑丈。
盧舟搖頭:“賀叔叔說我不算學生,不要束脩。”
他將賀承業說的轉述一遍,盧栩還是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平日多給阿濯做點兒好吃的吧。”
“嗯。”盧舟看向他手中正在打的蛋液。
盧栩動力又足了點。
失算啊,從觀陽出來的時候怎麼沒去小夏那兒拿個她們用竹子做的打蛋器呢?
現在只能靠手了……
一直折騰到宵禁,總算是把該準備的東西全弄好。
爐子內該熱的也早熱了,盧栩將蛋糕放進烤爐,讓顏君齊、盧舟先去睡覺。
他自己守著蛋糕。
顏君齊洗漱完,披上衣服過來陪他。
到蛋糕烤好,顏君齊都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盧栩慢慢取出烤制成功,只有邊邊有點烤過的雞蛋糕,心想:以后再也不深更半夜做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