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打聽,只打聽到隆興大多書生會試失利,已經結伴黯然回鄉了,考中的只有兩個,一個高居第五名,一個擦了個尾巴。
第五名住哪兒他們沒打聽到,聽說只在榜前出現了一會兒人就走了,另一個他們派人去看了,住在南城的一個大雜院里,陪同的就一個四十來歲的老仆,壓根不是盧栩。
掌柜放心了。
這檔口能從隆興到京城也就是來考試,盧栩來那天,又正好是會試最后一天,他猜想盧栩一定是來陪考的。
那個倒數不是,他壓根就沒想盧栩會和第五有什麼關系。
會試考第五啊!
那不得是高門大戶悉心培養出來的少爺嗎?這樣的人家自然會派家里的書童仆役來陪考,哪會和盧栩一個小商人攪合在一起。
他耐心地等啊等,一直等到五月,盧栩一直沒再出現。
大概是回老家了吧!
掌柜無比篤定,放心了。
眼下就剩下一個添堵的——春山酒樓。
學他們是吧?
學吧!
京城大小酒樓學他們的還少嗎?
魚香肉絲做的好是吧,那就做吧!
一個、兩個菜做成了算什麼,他們有六十多道菜呢!春山酒樓學會的,他們可以不做啊!
如今又來了十二道新菜,他們已經練了好幾天了,從十二道里選出十道做今年的主打菜,看春山酒樓怎麼學。
有本事就把他們的新菜全學了去呀!
掌柜咬牙發狠道:“初六我們照常上新菜,往后半個月每天只做新菜,既然同行們想學,那就學嘛!我們歡迎,學得好,算我們技不如人!”
瑞祥樓在這時候放話歡迎全城同行初六到瑞祥樓吃飯。
廚子到別人家酒樓吃飯,這可是大忌,就算去,也得悄悄的,瑞祥樓這樣喊,分明是在罵春山酒樓偷師。
很快有人將話帶給了宋老板,問他對此有什麼說法。
宋老板笑呵呵道:“我們就不去了,初六我們家也要上新菜。”
“啥?春山酒樓初六也上新菜?”
宋老板:“是呀,初六可是個好日子,宜上新,不止我們春山酒樓,醉花樓、寧川酒樓、保同酒樓、四海樓初六都要上新。”
客人一頭霧水,五家?再加上瑞祥樓,六家酒樓全要上新?
難不成初六真是什麼好日子嗎?
宋老板還好奇地向他們打聽起來,“瑞祥樓要上多少新菜呀?”
那模樣就好像他對瑞祥樓一無所知似的。
客人:“十道。”
宋老板笑了笑,神神秘秘道:“那我們在數量上比他們略勝一籌,我們打算上十二道。”
客人:“……”
這是要和瑞祥樓打擂臺嗎?
這是要和瑞祥樓打擂臺吧!
他腳步生風地跑去找酒樓、飯友擴散八卦了——初六熱鬧了,六家酒樓打擂臺,你去哪家?!
“六家?!那五家瘋了吧!”瑞祥樓每年上新菜可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他們選這天和瑞祥樓不是傻嗎?
“他們就不會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嗎?”
“我瞧著像是故意的。”
“那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準備了什麼手段。”
“難不成請了高手?”
“哪兒那麼多高手?你請個高手去春山酒樓,你看看宋老頭能不能答應。”
眾人想想也是,人家的大廚干了幾十年了,好好的突然蹦出來個新人,這不是打廚子臉嗎?
“難不成宋廚子研究出了什麼新菜?”
“五家都研究出十二道新菜呀?”
“……”
于是,話題又繞回去,最初來八卦的人問道:“那,初六到底上哪家吃呀?”
到了初六當日,大多人還是選擇了瑞祥樓。
誰叫人家名聲響,上新活動時間長呢?
春山酒樓和醉花樓等幾家也是有忠實老客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在這天都選擇了支持他們。
他們想,瑞祥樓不是說了連續半月都是新菜嗎,今天不去,明天也能去,總不好叫春山酒樓初六當天生意太難看。
另外來的,就是壓根不知道瑞祥樓上新,或者嫌棄瑞祥樓遠、不喜歡吵鬧的客人了。
初六中午,相安無事,瑞祥樓熱鬧如往年,生意火爆。
等到了晚上,中午在瑞祥樓嘗過鮮的客人開始往另外五家來了。
他們也好奇,敢和瑞祥樓同一天的打擂臺,宋廚子他們到底弄出了什麼菜。
結果等跑堂伙計開始報菜名,他們恍惚了。
這確定是春山酒樓嗎?
怎麼菜聽著全是炒菜,還那麼耳熟呢?依稀就像是今天剛聽過!
待伙計報全,他們終于回過味兒來。
“這、這不是瑞祥樓今天上的新菜嗎?!一模一樣!”
跑堂伙計:“啊?!不可能!我們家十二道呢,怎麼可能一樣!”
客人:“……”
哦,那還真不一樣,你們還多兩道是吧?
中午在春山酒樓等五家吃過,晚上到瑞祥樓打牙祭的也傻眼了。
怎麼回事?
怎麼瑞祥樓的菜跟春山酒樓一樣?
“你給我來個糖醋排骨我嘗嘗。”
跑堂伙計:“對不住了,排骨賣完了。”
“回鍋肉呢?”
“不好意思,也賣完了。”
“那還剩啥?!”
“新菜這會就剩下醋溜白菜了。
”跑堂伙計歉然說著,他們掌柜特意沒讓補貨,就是要敲打敲打這些中午不來他們瑞祥樓跑去別處捧場的食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