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告了,京師衙門會替他一個外鄉來的上他們瑞祥樓抓人不成?
見瑞祥樓掌柜伙計全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盧栩也不多言,付了午飯錢領著盧舟走了。
盧舟憂心道:“哥哥,咱們要報官嗎?”
盧栩:“報!不過不能現在報,得先打聽清楚他們背后是什麼人。”
竟然這麼有恃無恐,想來也是有些背景的,若他們背后是什麼皇親國戚,盧栩就要想想怎麼做才會不吃虧了。
說不好以后君齊還要混官場呢,他可不想無意間因為一點小錢惹上什麼惹不起的人。
盧栩抬頭看天,“這些以后再說,咱們先去接你君齊哥哥!”
賺錢的事哪有接君齊回家重要!
盧舟也馬上轉換了心情:“嗯!”
大岐的會試五天考三科,頭一天入場,最后一天出場,中間三天是考試。
第一天入場要檢查身份,檢查是否夾帶作弊,最后一天出場,依舊要再來一遍。
據說曾經有作弊高手前四天都沒露馬腳,最后一天出場時放松大意,被逮住藏在衣服內的夾帶小抄,奪了考生資格。
也因為這位仁兄,本來只是走過場的出場檢查,也變得像頭一天入場一樣嚴格。
出場前,還有官兵會將他們用過的筆墨紙硯和被褥等通通檢查一遍。
等全部檢查完放人,已經是下午。
考生們按號舍出門,先從距大門近的甲字開始,直到最深處的癸字結束,一排一排來。
考生入場前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號舍,到了出場時,外面等候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出來,從中午開始,貢院外接人的車馬已經堵滿,下午更是人滿為患。
顏君齊排在戊字號舍,出來時太陽都西斜了,盧栩和盧舟在外面等了好一陣,終于瞧見他。
出口人烏泱烏泱的,到處都是喊“少爺”“老爺”“公子”的,盧栩瞧見了顏君齊,顏君齊還在四處張望找他。
“君齊!”盧栩跳起來高聲喊,恨不得爬到一旁的樹上。
隔著老遠顏君齊應當聽不見才是,可盧栩一喊,他正巧往這邊望過來了。
顏君齊抱著大氅擠入人群,和同樣向他擠來的盧栩坎坷接近,還有一人遠時,顏君齊伸出手,被盧栩緊緊抓住,將他從擁擠的人群中拔蘿卜似的拽近,緊緊抱住。
“抓住你了!”
“嗯!”
他們倆在人群中傻笑,又被別人擠來擠去。
“快走!”盧栩攬著顏君齊肩膀側身開道往外擠,覺得他們活像魚群中的沙丁魚。
等擠出來,骨頭都疼了。
“這也沒人管管,萬一出了踩踏事故可怎麼辦?!”盧栩腹誹著,也不怕萬一把未來的狀元踩死嗎?
顏君齊衣服都被擠歪了,無奈道:“人太多,哪兒管得過來!”
也不是沒人管,奈何京中不聽指揮的車馬太多,那些有權勢的誰都想擠去前面,還把車停在門口,這會兒想出都出不來。
“不管他們了,咱們回家去!”盧栩牽著他跑去找盧舟匯合,五天沒見了,他只想回家抱著顏君齊好好親熱。
盧舟瞧見他們,連忙將騾車調轉方向,等騾車轉向出去的方向,盧舟剛要喊君齊哥上車,發現他大哥和君齊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去了。
盧舟茫然,難怪剛剛覺得車有些沉。
他從窗縫往內瞧,哥哥已經和君齊哥忙著說話了。
盧舟抓著韁繩沉默片刻,自己駕車往回走。
他也是會駕車的,只不過技術差一點兒,騾子走起來慢一點兒,也不是非要喊哥哥出來。
待盧舟有驚無險的和許多馬車騾車擦肩而過,穿過大街小巷回到他們的住處時,已經是將近一個時辰后了。
盧栩生龍活虎跳下車,扶顏君齊下來,又旋風似的跑去廚房燒水了——
剛剛君齊說想洗澡。
盧栩早上就準備了好多食材,就等著顏君齊回家點菜,結果顏君齊想吃火鍋。
考試五天貢院提供的都是饅頭、餅子和水,対條件差的考生而言,白面饅頭白面餅,比他們尋常吃的還好,但顏君齊被盧栩投喂慣了,在吃食上尤其沒受過什麼委屈,他吃了五天饅頭餅子,不想吃主食了,想吃菜。
趁他洗澡的時候,盧栩利落地準備菜。
等顏君齊洗完出來,盧栩已經將前陣子取暖用的爐子搬到院子里,用砂鍋熱著早上熬的骨湯,蔬菜、肉已經切好裝盤,擺了滿滿一桌。
他們三個圍著爐子在院子里吃火鍋。
四月院子中的桃花已經落了,綠油油的樹葉生機勃勃。
作者有話要說:
掌柜:快把那小子拽走,不許他說了!
于是,留在原地,知無不言的舟舟,說了更多。
第200章 考題
大岐的放榜日是四月二十,從考完到放榜有十來天的空閑時間。
考生們等名次的日子無比煎熬,也無比放肆。
那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有希望,又不大自信的,每一天都睡不著吃不下,那些自信能考上的,或者自信考不上的,則可以縱情尋歡作樂。
剩下的,要麼受這方感染,要麼被另一方鼓動,又焦慮又擺爛,今天聚會對答案,明天聚會喝悶酒,后天隨人去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