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什麼叫他自己,久生不是在嗎,賬房先生上崗了,結賬的給他配了四個,這再搞不定,他以后就在家混,別出來了。”
羅純:“……”
他忽然覺得他們家那棍棒教育的家風挺溫和的,從前是他誤會他爺爺、他伯、他爹和他哥了。
狠還是盧栩狠。
結果対弟弟特別狠的盧栩才到了登州,剛追上放羊的盧慶,就是這麼說的:“小軒非要在青龍城開店,還非要留在青龍城看店,我勸他都不聽。”
羅純:“……”
但凡是盧慶先問起盧軒他再說,也能讓人不那麼鄙視他一點。
同樣是大哥,盧栩和羅慎完全不一樣,羅純想了想,他果然還是更欣賞性格沉穩不跳脫,長兄架子三千金的羅慎一點兒。
登州那條街已經徹底清掃出來了,還沒蓋房子的地方被羅廣、羅丹清理出來臨時當了羊圈。
城里的小孩剛賣完石頭,又開始到處割草賣給他們喂羊,那些才會走路說話的小孩都被哥哥姐姐抱過來看小羊。
好脾氣的崔縣令都有點意見,他好好一個城,好好一條街,怎麼就成動物園了?
但登州城也肉眼可見的活起來了。
皮貨店旁開了一家新店,專門賣毛絨玩具和各種飾品,除了賣,他們還派活兒。
洗毛料、染色上色、做玩具、搓毛線、戳毛氈、做發繩、小飾品……
城里手巧的姑娘每天都到鋪子后院做工,一群小姑娘湊在一起玩似的做手工,時不時還有人出新主意,等盧栩到時,她們已經發明出好多種花色和小玩偶。
不過奇形怪狀的殘次品也很多就是了。
最早出來那一批,已經由盧軒弄到青龍城賣了,盧栩一回來,羅丹、羅廣就很忐忑地詢問起賣得怎麼樣。
盧栩:“大受歡迎,都快搶光了,抓緊做吧,這些我先運走回觀陽,新的再供青龍城。”
羅丹、羅廣也大受鼓舞,飛快跑去向他們的工匠、女工們傳達好消息。
不要擔心賠錢束手束腳了,放開手腳大膽干吧!
盧栩還跑去看他們做毛氈,他也只知道大致是個什麼東西,沒想到這些小姑娘們真的做出來了。
他過來瞧瞧,有小羊、小兔、小雞、小鴨、小豬、小鹿、小牛……還有小老虎。
盧栩好奇:“老虎是誰弄的?”
一個小姑娘紅著臉道:“是我。”
盧栩瞧著可愛,愛不釋手,“還有嗎?”
小姑娘點頭。
其他人七嘴八舌出賣她,“她奶奶可會做虎頭鞋了,她按虎頭鞋做的!”
“她還做了毛鞋子呢。”
盧栩讓她拿出來瞧瞧。
她奶奶是給小孩做虎頭鞋的,她學著做,用毛氈做的也是小孩穿的虎頭鞋,只是戳出來的鞋,更毛絨可愛。
盧栩比劃一下,決定帶回去給盧銳穿,要是盧銳穿不下,就放到元蔓娘店里賣。
盧栩鼓勵道:“很棒!很厲害!加油多做點兒!”
小姑娘靦腆地笑。
做一雙鞋比做別的費工費時,羅掌柜是按一天二十文給她們算工錢的,她好幾天做不出來一雙,一直怕被開了。
盧栩這麼一夸,她就有底氣了,她還鼓起勇氣問盧栩要不要虎頭鞋,她奶奶手藝特別好。
盧栩讓她帶來瞧瞧。
盧栩又逛了一圈,想再給臘月、小夏他們帶些小禮物,逛著逛著,他瞧見一個七八歲小姑娘正手指翻飛地打絡子。
盧栩詫異:“你也在這兒做工?”
小姑娘點頭:“嗯。”
一旁的姑娘笑道:“她手可快了!”
盧栩問:“你這是做什麼用的?”
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聲音還充滿稚氣,仰頭道:“我給小羊掛!”
盧栩想起來他在青龍城見到那只掛著紅絡子的毛絨羊,原來是出自她的手。
盧栩好奇:“你還會做什麼?”
“會可多了。”她掰著指頭數,“我會打絡子、做毛球、做小羊、戳小羊和小狗。”
盧栩蹲到她旁邊,“那你能教我編東西嗎?”
小姑娘歪頭看他:“編什麼?”
盧栩指指架子上已經編好的:“就這個吧。”
待羅純、盧慶將要帶的東西裝好,盧栩也從鋪子里出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羅純笑他:“你注意點兒,這麼大人扎小姑娘堆里像話嗎?”
盧栩:“東家勉勵員工,怎麼不像話了?”
他把包袱扔上車,解開給他們看,“瞧,小兔子,小狗,小羊,小牛,多可愛。”
羅純瞧著也挺可愛,“那個老虎給我留著,我拿回去哄我兒子,還有那個頭花。”
盧栩:“小老虎是給我們家盧銳的,這個給你留著。”
他拿出一只小狗。
羅純:“不要小狗,我兒子當然得要老虎!”
盧慶面無表情看他們倆爭執,抬頭望天,雙目放空,沒一會兒,他抬腳走了。
一個十八九,一個二十好幾了……
還得他操心這,操心那的。
就在他們返回觀陽同時,崇寧和文丘的商隊也從觀陽進貨回鄉了。
文丘商人還好,他們和州府也接壤,從前都是去州府進貨。
雖然州府的大商人不怎麼愛搭理他們,但好歹見過州府的繁華。
崇寧人不一樣,因為地理位置不好,穿山越嶺又難,崇寧面積還大,出縣一趟十分艱難,即便是號稱為了利潤無所不至的商人,基本也沒怎麼出過崇寧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