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盛:“呃我……”
盧栩:“你打盧舟是因為你不讓他看話本他不聽,還是盧舟打你是因為你不讓他看話本?”
房盛繃著臉,不甘心地搖頭。
盧栩:“既然都不是,那話本的事待會兒再說。”
房盛“啊”一聲,話本就繞過去了?
盧栩:“你說盧舟打你,是他先打你還是你先打他?”
這次不用房盛說,小胖子搶先道:“是他先推盧舟的!他推盧舟還罵伯母和兩個姐姐盧舟才推了他一下!”
房盛:“他就是打我!”
小胖子:“是你自己沒站穩!”
房盛:“他打我!”
兩個小孩你來我往吵得盧栩腦仁疼。
盧栩:“那是你先推盧舟了對嗎?”
房盛不吭聲了,又委屈又憤怒地瞪著盧栩和小胖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姓房是吧,你們家長輩我還真不認識,算了,不管認不認識,既然你是盧舟同學,我也算和你有點兒關系,今天我替你長輩管管你。”盧栩沒好氣地盯著房盛。
“我們家盧舟沒你運氣好,沒一出生就生在你那樣好條件的家里,他得跟著我們從苦日子開始過,你們休息玩鬧時,他得幫家里干活,照顧弟弟妹妹,從前還要割草喂牲口,打掃雞籠豬圈,下地割麥子。”
聽到這兒,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小孩們都難以置信地看盧舟。
割草?
打掃雞籠豬圈?
割麥子?
這些與他們相隔十萬八千里的事,盧舟竟然都干過?
房盛更是滿面的不信。
盧栩笑:“不信啊?所以說你運氣比我家盧舟好。不過未來你不見得會比他好,因為你是靠長輩,盧舟是靠自己。”
聽到這兒房盛又生氣了,什麼叫他未來不見得比盧舟好!
“不服氣?不知道為什麼?來,我告訴你,因為我們家盧舟在創作價值,盡己所能地幫家里,他自己讀書,休沐回家教鄉里兄弟姐妹,他體貼長輩,照顧弟妹,學習刻苦,幫母親姐姐照顧生意,你呢?”盧栩笑笑,“我猜你書讀的也不怎麼樣,不然也說不出那些話做出這種事來。”
小胖子一伙人哄笑,笑得特別大聲。
房盛臉一陣青一陣白,“我讀書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不入流的商賈,俗不可耐!”
盧栩:“我看你好像挺瞧不起商賈的,也看不上金銀是吧?那你以后有本事別買東西,別花錢啊。”
房盛啞口無言,哼一聲,把頭轉開,“強詞奪理!”
盧栩呵呵一笑,“商賈怎麼了?我一不搶二不偷,堂堂正正做生意,賺的都是本分錢,不吃你家米,不穿你家衣,我給朝廷交稅,帶鄉里致富,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憑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著米面,分不清五谷麼?我看你也別讀書了,你這樣的人讀書,當了官也是禍害一方百姓。”
盧栩說完,還要繼續扎心,“小子,我看你不是瞧不起錢,是嫉妒別人比你有錢,比你人緣好,比你學習好吧。”
房盛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
盧栩:“被說破心事惱羞成怒了?”
他呵呵笑,心想誰還沒當過紈绔?那點兒小心思還能瞞得過他?
“你要想別人瞧得起你,就正正經經和人比和人拼,比本事比能力,不要搞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你這樣遲早沒朋友,還讓人瞧不起!”
他話音剛落,只聽遠處有人高聲道:“說得好!”
盧栩扭頭,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小孩們紛紛站直站好,“院長好。”
一聽是院長,盧栩下意識也站直了身體,收起剛剛的拽勁兒,變得特別乖。
“事情我聽說了。”院長手中拿著本書,先詢問了盧舟傷得重不重,也問了房盛后背疼不疼,關心完學生,這才向盧栩道:“盧小先生放心,書院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小胖子本站在盧栩身邊裝乖,看見院長手里的書,臉色大變。
那不是他那本插圖話本兒嗎!
完蛋!
“既然今日受傷了,今日便早日散學吧。”院長說著,和藹地送盧舟一家回去,還叫人送房盛回家,順便到醫館瞧瞧。
剩下的小孩,也不用繼續上課,而是讓他們回家就今天之事一人寫一篇文章,論一論是非對錯。
最后,院長拿出那本話本,“這書是誰的?一會兒自己來找我。”
小胖子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沒膽子溜掉,也沒敢找別人頂替,蔫噠噠去找院長了。
許久后,天都快黑了,小胖子紅著眼睛拿著書出來的,當天晚上就把家中所有話本都送了人。
“都送你了。”小胖子把一多半都給了臘月。
臘月望著比她還高的書,疑惑道:“為什麼呀?苗哥哥你有新書了嗎?”
小胖子搖頭,倔強道:“我以后都不看話本了。”
這下連盧舟都受驚了:“院長罵你了?”
小胖子搖頭:“沒有。”
非但沒罵,還一直夸,夸他的字,夸他的文章,夸他聰明,夸他品性。
小胖子才知道原來他們所有的課業院長都會看的。
所以,最后院長還給他書時,對他荒廢精力尤為可惜,他拿著書也才無比的羞愧。
待小胖子出門,臘月雙手抓著話本,疑惑地問盧栩:“哥哥,看話本不好麼?”
盧栩撓頭,“當然不是不好,嗯……”
臘月仰頭望他。
盧栩摸摸她小腦袋,“大概是你苗哥哥像你舟哥哥和君齊哥哥一樣,找到了他們要走的路,就沒時間再看話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