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栩跟門房進門,到他的小屋休息,門房去通報喊人。
片刻后,羅純抱著他小兒子找來了。
“真是盧兄弟,怎麼今天找我喝酒麼?”羅純爽朗地笑著。
羅純長個大個子,比盧栩還高大半頭,又天生毛發濃密,留著大胡子,瞧著比他哥羅慎歲數還大。
但行事上,和羅慎就大相徑庭了,反正盧栩從來沒見羅慎這麼笑過,也沒見羅純像羅慎那樣板著臉過。
盧栩喜氣洋洋,“有事有事,要是能成,我天天請你喝酒都行。”
“咦?”羅純怔了怔,“我酒量可是很大的。”
盧栩:“沒關系。”
羅純笑起來,“看起來是正事,走,進去說。”
他們一路進了羅家,羅純把盧栩領到他的房間里。
盧栩來羅家不少,不過來后堂還是頭一次。
羅家發家也只有兩代,在縣中的宅子不小,不過沒什麼奢華的裝飾,就是普普通通的青磚青瓦,院子方方正正整整齊齊,后院有個小花園,種著兩棵樹,倆小孩拿著鏟子在樹底下玩泥巴。
羅純把他兒子放下,讓他過去找哥哥姐姐玩。
盧栩瞧著,羅純的小兒子也就一兩歲大的,以后帶盧銳沒地方玩兒,可以來羅家,小朋友跟同齡人玩肯定比跟大人玩有意思,臘月每次回家都惦記著去找她的小伙伴們玩過家家呢。
羅純把盧栩帶到小客廳,喊人端了壺茶,又端了盤點心。
盧栩一看,這不是他家的點心嗎?
羅純也怔了怔,笑道:“這點心你就別吃了,你家又不缺!留著給我姑娘小子吃吧!”
他說得煞有介事,盧栩也被逗笑,這人可比羅慎好玩太多了。
羅純把點心盤子挪遠了點兒,也不招呼盧栩喝茶,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我聽說你一陣子請了好些人吃羊肉,還要開羊肉館子,是真的嗎?”
盧栩:“是有這個打算。”
羅純:“那你找我,是打算定點兒野味兒?”
盧栩茫然:“啊?”
羅純詫異:“不是嗎?我聽他們說你那個怪模怪樣的鍋跟麻辣燙似的,什麼都能煮。”
他有時候打到野味懶得去東市賣,也會問問盧栩那要不要,一般常見的肉的盧栩都是要的,給的價格還不錯,羅純想著既然都是煮,麻辣燙能用的東西那個羊肉鍋八成也能煮。
如果不是這事,他實在是不知盧栩找他做什麼了。
盧栩笑起來:“要啊!不過野味是小買賣,我想找你合伙做大買賣。”
羅純興致不高:“什麼大買賣?”
盧栩:“我打算自己組商隊到北邊去,不過我認識的人少,有能力冒險北上的人更少,這不就想到羅大哥和你了嗎?”
羅純:“北上?”
他一琢磨,也有了些猜測:“你打算自己去朔北郡買羊?”
盧栩點頭。
羅純沉吟片刻:“活物船可不好運啊……”
盧栩:“我想走陸路。”
這下羅純驚訝了,“陸路?”
他一皺眉,納悶道:“你想去哪兒買羊,陸路到州府可要兜個大圈子,直接往北去的也是朔州郡幾個盡是山的窮縣,想買羊就得奔蠻子堆里去了。”
盧栩眼睛一亮:“純哥你認得路?”
羅純:“認得啊,我們從朔北回來走的就是那條路。”
他嘖一聲,吐槽道:“路比觀陽可難走多了。”
盧栩卻大喜,連忙問:“能過車嗎?”
羅純想了想,“能吧,從前不能如今也能了。”
好幾萬人從北往南走,沒路也趟出來了。
羅純:“不過我可提醒你啊,那些路,荒涼,走幾里地連個人都看不著。”
盧栩:“危險嗎?”
羅純摸摸下巴,自信地一笑:“那就得看是誰走了。”
他們倆對視一眼,嘿嘿笑著。
盧栩也算看出來了,羅純是有興趣的。
然而羅純還是很厚道地建議盧栩走水路,“你要是就想買點羊,還是走水路到州府劃算。”
盧栩嘆氣:“我也想走水路,可沒人愿意搭理我。”
羅純:“為啥?”
盧栩也沒瞞著,有幾分郁悶地把他的北行計劃和如何被船商們拒絕一五一十說了。
羅純不住點頭,嘀咕道:“原來裘虎到千蛟嶺北邊去了。”
盧栩:“你認識虎哥?”
羅純笑:“認識!還打過架呢!那小子才來觀陽時候狂著呢,要不是我們兄弟幾個,觀陽可有他猖狂的。”
盧栩好奇:“你打贏了?”
羅純咳一聲,把話題轉開了,他和羅慎二對一才把裘虎按進牢里,這種事他才不要說,“到蠻子的地盤去,有點兒意思。”
只是買羊,他有興趣出門遛遛,興致卻不太大,到千蛟嶺去會會蠻人,他興趣就高多了。
原先在軍中他也想和裘虎他們一起到西邊去,不過他哥和家里死盯著不許他亂走,花錢托關系把他們全弄朔州修城墻了,他上了戰場也沒打上一場,心里還有點兒遺憾。
羅純嘖嘖兩聲,這種要挨打的心思不足為道,讓他家老爺子老太太聽到他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羅純看看盧栩,想想平日大伯、堂兄弟們聊起盧栩時的贊賞和評價,大眼睛一瞇,攛掇道:“兄弟你看得上我,我當然愿意隨你走一趟,不過,我這情況有點特殊,我自己做不了主,你得去說服我們老爺子。
”
盧栩一拍胸脯:“沒問題!我去和老爺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