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又給他夾炒菜:“您再嘗嘗這個。”
孫二爺嚼嚼苦瓜,又嚼嚼雞蛋,豎起拇指:“你這蛋是怎麼做的?怎麼比鍋里蛋花還軟?”
盧栩嘿嘿一笑,“整個觀陽就我會做!”
孫二爺又嘗了嘗炒茄子,眼睛都亮了,連連道:“這個好!這個好!”
見他連連夸贊,剛開始不好意思嘗的人也紛紛要試試。
尤其是在家長掌勺的大嬸,嘗了炒菜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這蛋是怎麼做出來的?
這茄子如何做這般香軟入味的?
不是煮,也不是烤,她們實在是琢磨不出來這要如何做。
孫二爺喊了跟著他的小廝回家搬兩張桌子來:“你這小后生也不知道弄張桌子,都蹲在地上像什麼話。你快回家,叫人辦兩張桌子來。”
眾人:“就是!挨著地來回過人要進土!”
盧栩訕笑,“我這不是墊了布嗎?”
孫二爺:“我看你啊,以后也別在早市擺了,你該租個小鋪子。”
盧栩:“我倒是想呢!租不起!”
眾人想想,也是。
要是能租起鋪子,誰來早市賣貨呀!!
孫二爺小廝帶著人抬著桌子來,還拿了挺大一個瓷盆。
大伙怔了怔,一拍腿,可不是!買涼菜還得自己帶碗帶盤子呢!
他們齊動手幫他把盆子都端上桌擺好,趕忙買好了要買的菜好回家拿盆去。
盧栩連忙把陸勇的豆腐也擺上,沖著要散的人群喊:“我小兄弟家的鮮豆腐,也涼拌,三十文一碗,同價位都能搭著買!”
“知道了知道了!”
剛剛嘗過的全要買。
這會兒錢不值錢,盧栩這素菜算下來沒多大賺頭,還省了他們回去收拾。
至于芝麻醬,那麼一小勺就要五文錢,盧栩拌一碗少說也要淋兩三勺,就有人舍不得買了。
不差錢的則讓盧栩多淋點。
孫二爺優哉游哉地點著菜,光茄子就買了半盆,他夸道:“你這小子倒是義氣。”
盧栩給他涼菜里多填了一勺芝麻醬,大大方方接下了這句夸獎,“那是,我最義氣!”
孫二爺又買了十根油條,打發一個小廝把菜回去,也沒急著走,他站在盧栩攤子邊,等盧栩賣完好叫人把桌子抬回去。
陸勇見狀,把自己從家里拿的小板凳給了孫二爺,自己則悶頭拿刀猛切豆腐。
盧栩讓他把豆腐都切成小塊,他琢磨一晚上也沒琢磨明白要怎麼賣,早上就沒敢切,有些顧客不愿意要太碎的豆腐呢。
不過本著対盧栩的信任,他還是揣了家里的菜刀來,這會兒就在籃子里切。
得虧豆腐好切!
沒一會兒,許多客人從家里拿了大海碗或小瓷盆來,這拼拼那拼拼,湊個兩三碗。
有個愛吃芝麻醬的順口問:“你這芝麻醬就是芝麻磨的呀?”
盧栩:“是呀。”
那人又問:“就只能這麼吃?”
盧栩:“淋到面上也好吃,冷淘,熱面,都成,我原本是想賣涼面的,家糧食不多,做了油條就沒糧做面條了。誰要是想要,您來我這兒買拌好的或是成罐沒調的,都行,我教您怎麼調。”
總領著孫子買他田螺油條的大嬸當即就要制止他,“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往外教?”
早市里面現在都有三家賣煮田螺的了,尤其是盧栩指點過那家生意最好。
誰不是有什麼秘方都緊緊捂著,去給人當學徒學本事還要當三年白工呢,哪有就這麼隨隨便便說出來的。盧栩倒好,前腳教人家怎麼做田螺,后腳還幫著搶他買賣的陸勇賣粽子賣豆腐了。
以往買油條的誰挑剔兩句剩的不夠長了,盧栩就買五根送一根,也不知該說他實誠還是傻。
她沒忍住問:“你都教會了別人還能賺錢麼?”
盧栩:“夠我養家的。”
盧栩坦蕩道:“這些菜是我家和我嬸子家菜園子摘的,野菜是從村里親族那兒換來的,不比你們要在市場買著貴。干菜是我從雜貨鋪買的,收拾起來也不麻煩,我買的多好講價,大家覺得好吃也可以買了回家做,不過也不會比我做好了賣你們便宜多少就是了。”
他靦腆一笑:“而且,這芝麻醬是我獨家秘方,你們都會了,我才好賣醬嘛!”
其實他也不是全教,怎麼炒菜不就沒教麼?
炒菜利潤才是最高的,他聰明著呢!
孫二爺聽罷他說的話就笑起來,“我就喜歡他這份兒實在!”
盧栩順嘴就接道:“我也欣賞二爺大方!”
一個人就買走他一小半的炒菜!
他們互吹互擂逗得別人直笑。
不到中午盧栩賣完了所有涼菜炒菜。
涼菜里,豬血是賣最快的,這好歹算是個葷菜。
盧栩默想著,他可以和屠戶多定點兒了。順便骨頭也要講講價!
賣豬血還是盧文出的主意。
盧舟去叫三嬸來做油條,盧文又屁顛屁顛跟來了,盧栩正好在燉豆腐,便給他舀了一碗嘗嘗。
偏巧前些天盧文鬧著想吃肉,三嬸剛從屠戶家買了些豬血回家燉野菜,盧文不知怎麼就想起豬血豆腐來了,給盧栩提議:“大哥你不燉點血豆腐麼?”
盧栩不愛吃豬血,他愛鴨血。若不是盧文提,壓根就沒想起還有這東西來!盧栩讓盧舟和盧文去屠戶家問問有沒有,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