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當街做鋪,后面是家的格局。
盧栩打聽過來,遠遠就聞到了油香。
劉老頭叫老頭,其實歲數不太大,看著也就四十多歲,他家磨了幾代香油也不知道芝麻醬。
盧栩一說,對方皺眉:“那不是油渣?”
盧栩:“不是油渣!是醬,要吃的!”
他也不知道芝麻醬怎麼做,大概只知道炒的溫度不一樣,磨的方式也不一樣。
他把自己知道的一通說,劉老頭聽著不大樂意做。
他一個油醬都不知道的東西,做出來別人買麼?
盧栩:“只要你做出來,我全要了!”
大話說完,他連忙又道:“但是你別一下給我做一缸,那我要不了。”
劉老頭就笑了。
盧栩:“我保證一個月要十斤,你做麼?”
見他還猶豫。
盧栩一咬牙:“行,那我全包了,你做多少我要多少,你給我出個價。”
劉老頭這才道:“聽著不難,我琢磨琢磨吧。”
盧栩:“行。”
劉老頭:“芝麻香油一斤三百文,你說那個醬,我收一斤一百五十文,如何?”
盧栩:“……”
他服氣,他收回觀陽都是好人的話,盧栩擼起袖子,“來,咱倆立個字據!”
就沒見過錢喂到嘴邊還不要的,他還不信了,一個小老頭一天能磨多少芝麻醬?等他把涼面、涼皮、涼拌菜推廣開,芝麻醬漲價了看他后不后悔!到時候,哭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竟有人比我還不要臉?!
第23章 扯皮
他都要立字據了,不料劉老頭呆了呆,竟然真說:“行!”
他還挺高興,哪兒找上門個傻子,這字據要是立了他們家還愁活兒干嗎?到時候他家就不磨芝麻香油了,全給他磨成芝麻醬!
他馬上把家里攤子扔給老婆兒子,叫盧栩一起,“咱們找個秀才寫,還是到縣衙去?”
盧栩氣得當即拉著他去縣衙。
正巧了羅慎在縣衙當差,見盧栩跟人拉拉扯扯進來了,心說還真有人當街揍他?
待看清拉進來的是誰,他又有點無語。
虧他當是宋六呢,怎麼盧栩還能和個磨香油的鬧騰起來?
盧栩看見是羅慎,松開手正了正形,禮貌叫人,“羅大哥!”
“嗯。”羅慎面無表情地應了,轉頭問劉老頭,“劉油子你不好好在家磨油跑縣衙里干什麼?”
劉油子當即噼里啪啦就把情況說了,“羅頭,我找誰立字據?”
羅慎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怎麼聽怎麼不靠譜。他黑著臉問盧栩,“你真要和他立字據?”
盧栩:“真要!”
羅慎:“蓋上了縣衙的印章就不再是小兒玩笑,他要是一月磨上百斤你也要得了?”
劉油子怕冤大頭被嚇唬跑了,趕緊道:“瞧您說的,我就是個驢也磨不了那麼些,想磨也沒那麼多芝麻。”
盧栩一聽,那就好辦了,他還怕劉油子一下磨太多呢。
盧栩:“我立字據!”
羅慎抿了抿嘴不再勸。
他們非親非故,提醒了盧栩不聽也怨不得他,“跟我來吧。”
到了寫字據,盧栩又有要求了,什麼是芝麻醬得他說了算,劉油子不能以次充好拿油渣糊弄他,再是定下限,劉油子一個月至少要交給他十斤芝麻醬,再者,劉油子不能陽奉陰違,一個人給他磨,教兒子徒弟親戚等在別處賣,總之,整個觀陽只能有他一家有芝麻醬!
盧栩:“這是我想出來的東西,劉油子只是幫我加工,沒我允許,他不能教別人做芝麻醬。將來我若要找別人做,劉油子也不能做來自己賣。
”
劉油子沒開口,羅慎先點了頭,“有理。”
劉油子賠笑:“羅爺,這是不是苛刻了點?他就想個點子,還是得我琢磨怎麼做!他若找別人去,都不讓我給他做了,我買了芝麻不就砸在手里了,我找誰說理去?這這這……這不行吧?”
盧栩想了想:“那行,若是我的原因提出不讓你做了,不要你做的醬了,你可以做來賣給別人。”
劉油子點點頭,嘀咕道,“我也得加個條件,他一個月至少買我……二十斤!”
盧栩:“行!”
他們又掰扯了些細節,書吏聽得都不耐煩,這芝麻醬是個什麼東西還沒做出來呢,這倆人就在衙門吵起來了。要不是看在羅慎面子上,他早叫人把這倆轟出去了。
等他們終于商量完,寫完條款簽字畫押蓋完章,倆人一個比一個搶字據快,生怕對方后悔。
多稀罕,這都什麼事?!
書吏:“一式三份,你們一人一份,衙門存一份兒,衙門的在我這兒,你們還能自己偷改了不成?”
盧栩、劉油子:“不敢不敢!”
書吏:“三十文紙墨錢。”
盧栩和劉油子對視一眼,劉油子無賴一笑。
盧栩也不和他計較,他不看芝麻醬還看羅慎面子呢,盧栩掏了錢,“辛苦大哥了,等芝麻醬做出來我先送給您嘗嘗。”
書吏收了錢就忍不住罵劉油子:“你瞧瞧你,那麼大個人了還沒個毛孩子有眼力見,活該你賺不著大錢!”
劉油子嘿嘿只笑,揣好了字據和盧栩跟羅慎道別,一起往他家推盧栩的車去,邊走邊追問盧栩芝麻醬細節。
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好琢磨嘛!
盧栩可答應了給他半兩銀子當試錯錢,要是他一次就成功了,這半兩銀子白賺!
盧栩留下半兩銀子的定金,拿著新嶄嶄的字據和一碗芝麻回家,他弟弟妹妹還沒吃過芝麻呢,半兩銀子都掏了,怎麼也不能純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