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師尊...
祁憶之心下又黯然不少。
但想想先前的種種,他心頭這點惆悵再次被驅散了。
可不能辜負師尊的苦心啊!好好活著,就是對師尊最好的回復。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數月。
祁憶之看著自己逐漸隆起的小腹,陷入了沉默。
難道是最近伙食太好了?然后胖了?
但誰家胖子只胖肚子,不胖四肢啊!而且這好像也不是胖了那麼簡單...
祁憶之的手無意識摩挲著肚子,覺察這腹中似乎孕育著新生命。
可...他特麼是男的啊!
難道就因為是仙俠世界,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啊!不會是...不會是...
祁憶之莫名想起幾月前在庫房無意吃下的果實,越想越驚悚,一時沒了主意,火急火燎地開始尋起自家師尊。
解千秋也不總在飲月宮,有時為了修行,也會去靜室。
祁憶之腳下生風,在靜室中果真看見了想尋之人,急切地纏了上去。
“師尊...!”
解千秋熟稔地將他托起,抱在懷中,溫柔地刮他的鼻尖,“出什麼事了,急成這副模樣?”
祁憶之卻一臉嚴肅地抓著解千秋的手,往自己肚子摸去。
解千秋不明所以,任憑他動作,寬大的掌心隔著衣物,覆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只這一貼,解千秋就覺察了異常。
他面上稍顯遲疑,居然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迷茫。
祁憶之瞧他的反應,知曉他應該是感應到了什麼,于是深吸一口氣,說道,“師尊...我好像...懷上了...”
96、誕子
興許是被這樣的意外整得有些措手不及,解千秋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
祁憶之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心也有些虛。
“師尊...你若不想,這孩子我們就不要了...”
祁憶之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語道。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若是這孩子自出生前就不被人期待,那麼生下來只怕也是個悲劇...
在夢境中短暫經歷過段景延童年的祁憶之不由得這樣想著。
這時,解千秋才終于從石化的狀態中清醒,連忙道:“既是你我的孩子,我又如何會不想要?”
“只是...這女子的十月懷胎之苦,以及生子之痛...”
解千秋越說,聲音越低。
他似乎在遐想那樣的苦楚,話語不自覺有些顫抖。
祁憶之深呼一口氣,仿佛已經想好了,伸手撫摸在他溫潤的臉頰上。
“我想好了,這孩子雖然是意外得來的,但總歸有權利誕生,我既是修行之人,尋常女子尚且能夠咬牙吃下這種苦楚,我又為何不能?”
他安撫似的吻在解千秋因不安而顫抖的嘴唇上,“而且,這不是還有師尊嗎?”
“師尊一定可以把我照顧好,對不對啊?”
祁憶之狡黠一笑,撒嬌似地說道。
解千秋怔愣了一瞬,很快無奈地搖頭。
他向來對自己的小徒弟沒法子,從前是,現在也是。
既然小徒弟已經決定好了,那他好好護住小徒弟便是了,總不會出錯的。
又過了幾月,祁憶之的孕肚不再像頭幾個月那般遮得住了,索性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月份大了,他只好安心在飲月宮養胎,甚少出門。
宗門內,也不知是誰人流傳了這個消息。
宗門的弟子紛紛跑到解千秋的洞府,想要探清虛實,順便外加噓寒問暖。
解千秋頗有些猶豫。
畢竟孕期內的祁憶之心思較為敏感,說不好也許不太想瞧見外人。
正猶豫著是否要回絕此事,祁憶之卻松口同意了。
眾弟子有序地走進飲月宮,入了內閣,果真瞧見了許久未見的祁師兄。
祁憶之的面色紅潤、有光澤,甚至珠圓玉潤了不少,再往下一看,祁師兄的肚子高高隆起,像個小皮球。
眾人一見,紛紛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居然真和傳聞一樣,祁師兄當真懷了!
祁憶之卻坦然自若,“許久未見了,諸位師兄弟。”
眾弟子之中有一名能說會道的師兄走了出來,“多日不見,祁師弟,身子可好...?”
祁憶之的手不禁摸著肚子,臉上莫名散發著一股慈祥的意味,“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身子好著呢。”
那師兄維持著嘴角的笑意,目光觸及到那孕肚,不由問道,“祁師弟,瞧你的肚子,是否產期將近?”
祁憶之點了點頭,又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只是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那師兄卻頗有研究般,“酸兒辣女,師弟,你素日愛吃酸的,還是愛吃辣的?”
祁憶之回想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側的解千秋,若有所思道,“呃...好像都能吃?”
那師兄的臉色變了變,似乎對這樣的回答猝不及防,“那興許是龍鳳胎也吃不準...”
一些女弟子憐愛地看向祁憶之的孕肚,紛紛上前,拉著他的手,叮囑著種種事項。
似乎聯想到產期將近,那些弟子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平日里只要得空就往飲月宮里鉆。
段景延是在某天下午來的,來時悄無聲息的,像只貓一樣。
彼時的祁憶之正窩在榻上昏昏欲睡。
他的眼神觸到那高聳的孕肚,不由閃爍了幾分。
祁憶之孕期內,對旁人的目光一向敏感,一下就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