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秋看到“他”充滿恨意地怒視著段景延,冷聲道,“下作。”
段景延聽了,也渾不在乎,只是解千秋分明看到掐著“他”下巴的手在無端用力。
“呵。”段景延冷冷地笑了,面容有些陰鷙,“下作又如何?只要有用就好。”
段景延狠狠甩開“他”的臉頰,隨手下了禁令,將“他”困在其中。
抬腳又向大汗淋漓、幾近昏厥的小徒弟走去。
這個時空的“他”慌了神,死命地敲打禁令壘起的透明的結界,“段景延!你要對憶之做什麼!”
段景延的腳步不停,完全攏在黑暗中的臉上,揚起陰暗的笑意,“我要你眼睜睜看著,你最愛的小徒弟是如何一點、一點成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廢物!”
在“他”驚惶的目光中,小徒弟的四肢被齊刷刷地剁下了,小徒弟凄慘地叫著,凄厲的叫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宗門中,尤為可怕。
小徒弟沒了手腳,渾身還在止不住地痙攣。
小徒弟的額發被汗水和血水黏在了一塊,整個人再也不復曾經的光鮮亮麗。
刀刃在他嫩/白的肌膚上留下血淋淋的切口,觸目驚心地提醒著解千秋這一切的真實性。
他幾乎要被巨大的心痛給痛的昏厥過去。
段景延滿意地翻弄著失去手腳的小徒弟,就像在對待什麼玩物一樣隨意。
這個時空的“他”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崩潰地沖上前,顫顫將小徒弟抱在懷里,渾然不顧殷紅的血將“他”的衣裳染紅。
小徒弟渾身上下都是血,臉蒼白卻地像是快死了一樣。
解千秋不由想起當初將小徒弟撿到的那天,尚在襁褓的小徒弟是那樣輕,抱在懷里,輕的像根鴻毛。
他怔怔地看著這個時空的“他”懷中的小徒弟,心想:現在小徒弟也輕的像跟鴻毛吧?
他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觸碰。
想問小徒弟,是不是特別痛...
可他清晰地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根本無法更改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他想起小徒弟說過的話:“也許不知道會比較好一些...”
小徒弟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的話?
解千秋茫然無措地想著。
“憶之...憶之...”
這個時空的“他”囁喏著,手指無措地想擦去小徒弟臉上染著的血污。
小徒弟似乎意識回籠了些,勉強地扯了一個蒼白的笑,“師...尊...”
小徒弟連說出的話都是虛弱的氣音,“他”六神無主地想去治療小徒弟的傷口,下意識去催動靈力,卻猛然想起自己的靈脈已經被封住。
段景延就是想讓“他”低聲下氣地求他。
“師尊啊...你求求我...若我滿意了,便救他一條賤命。”
段景延嘴角的笑帶著諷刺以及惡劣。
解千秋看著“他”顫動的雙手,心里無比清楚“他”接下來究竟會做些什麼。
“求...你...”
段景延的笑意更大了些,眼底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好似...等這句話良久了一般...
“師尊...求人可要拿出誠意啊...”
段景延步步緊逼。
“他”抱著懷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小徒弟,整個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蒼白的唇一開一合,良久才艱難地吐出了那句話,“求你...”
他抬起眸,眼里的仇恨與不甘簡直要溢出來,但為了救下小徒弟,他還是選擇吞下這份屈辱,“...救救憶之吧...”
段景延仰天長笑起來。
“他”恨恨地抱著小徒弟,指關節泛白,手上的青筋突突在跳,似乎極力在壓制滔天的怒意。
段景延品鑒著“他”的憤怒、不甘,眸中翻涌起肆虐的興奮。
“瞧瞧。”
“曾經風華無限的千秋仙君...現如今竟淪落到這幅低聲下氣的境地。”
“真叫人好生心疼啊...”
“他”不發一言,只用仇恨的目光良久注視著段景延。
段景延終于欣賞夠了一樣,才老神在在地走了過去,往小徒弟嘴中丟了一顆仙丹。
那仙丹入口即化。
下一秒,小徒弟的臉色便好看了不少。
切口的血也不再流了。
眼見如此,“他”的神情也松動了些。
可段景延豈會讓“他”就這樣舒坦?
“他”被段景延關了起來。
段景延為“他”打造了巨大、精美的籠子,讓“他”像個供人玩賞的金絲雀一樣,關在籠中。
段景延還為這種行為取了個頗為風雅的名諱——“鎖千秋”。
真是令人作嘔的名諱...
解千秋心中生寒。
段景延每日的樂趣,便是在“他”面前,傷害小徒弟,借此來觀看“他”的種種“丑態”。
因此小徒弟幾乎每天都在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先是剪去了口舌。
鮮紅的斷舌就這樣掉落在金籠面前。
小徒弟滿口鮮血,卻連喊叫都發不出來。
“他”在籠中一次又一次地沖撞著,想要破籠而出。
一次又一次,委實像極了渴望自由、透支生命的鳥雀。
段景延很滿意,將滿嘴鮮血的小徒弟帶走了。
段景延其實是想強迫“他”的。
但每每總是不能得逞。
他每次好像都在與什麼斗爭一樣,每每這樣,“他”才總算能逃過一劫。
每每如此,段景延的興致便弱了下來。
轉而更加賣力地去折磨小徒弟。
...后來的某天,小徒弟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小徒弟已經被塞進了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