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似乎是才想起來一般,解千秋抬眼瞧他們,“你們在此地作甚?”
“師弟說,他想下山歷練,他年紀尚輕,我怕他會受傷,便一同下來了。”
段景延非常坦誠地如實相告了。
“如今憶之也會想出宗門了?”
解千秋似乎很驚訝,美目微睜,視線落在了祁憶之身上。
祁憶之這才反應過來,直直撞上了解千秋的視線,“啊哈哈...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憶之如今可真是長大了...從前還賭氣說一輩子再也不出宗門呢...”
解千秋對孩子總有用不完的耐心,他的眸中翻涌起幾絲懷念的色彩,“想當初,你還那樣小...”
祁憶之知道解千秋又開始追憶往昔了,從前他以為解千秋是女人,這種表現倒也尋常,可如今他知道解千秋是男人后,再這樣表現...
他腦中浮現出幾個大字——“男媽媽”。
嗯...男媽媽...
祁憶之睨了一眼解千秋。
確實很貼切。
可解千秋明明是男人,還要扮作女人,這他就有點想不通了。
他覺得應當是有些故事在里頭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一個男人心甘情愿扮作女郎...?
他不知曉其中緣由,但想來這故事應當不是特別美好...
祁憶之想的頭頭是道,腦內幾乎編排了無數場大戲,可仍然沒忘記q流程,“師尊...夜也深了,今夜您就先隨我們回客棧吧?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解千秋這才從回憶中被拉了出來,拿瀲滟的眸瞧他,“...如此也好...”
那眸澄澈、純粹,可看向他時,莫名顯現出幾分不自然,祁憶之自然知道這幾分不自然到底所為何事,腦袋里也不自覺回想起一些什麼東西,暗暗瞧了段景延一眼,便別過腦袋去。
35、妻子
回了客棧之后,三人各自回了房。
祁憶之也在心煩意亂中,慢慢睡了過去。
這晚,他便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被砍去手腳,剪斷口舌,被養在瓶中,眼前是滿園春色,而在他面前上演活chun宮的對象正是解千秋與段景延二人。
夢里的他發出了無聲的尖叫,吸引了段景延,段景延抬起泛著水霧的黑眸,幽幽地瞧他,眼底似乎有挑釁。
而被段景延壓在身下狠狠索要的解千秋,似乎也不太情愿的模樣,眼眶里盈滿了淚水,視線...似乎在他身上...?
祁憶之心頭一動,從喉嚨間發出嗚咽,下一秒,他就感覺渾身一震,夢境開始破碎,下落,他也從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軀里掉了出來,往下落去。
現實里,祁憶之渾身一抖,滿頭大汗地醒來了。
“呼、呼...”
天已大亮,他心有余悸地回想夢中的場景,覺得很有必要去找找突破點,好讓自己保下小命。
因著做了噩夢,洗漱完,祁憶之仍舊懨懨的,還沒下樓,就被人關切了。
關切他的正是昨晚生命大和諧中的主角之一,解千秋。
解千秋仍舊是光彩照人,如若不是發生了昨晚的事,或許他還會好好打個招呼。
解千秋眼里的擔心快溢出來了,連忙上前問道,“怎麼變成這樣了...”
似乎是想起什麼,解千秋臉上飛紅,吶吶道,“莫不是...昨晚傷到了...?”
我超,這神態,還有...這什麼虎狼之詞??
祁憶之嚇得瞪大了雙眼,慌忙地左右查看,確認附近沒有出現段景延的身影之后,才放下心來。
想了想,祁憶之抿著嘴,面色非常不好地上前把解千秋拉進了房內。
“師尊,你干什麼!這話說出去也太讓人生疑了吧!”
祁憶之有點急,這要是被段景延聽到了,他就完蛋了!
他可不想變成人彘啊!
“...可為師是關心你...”
解千秋委屈地說道,眼里盈滿了無辜和真切。
“...”
這話說的也對,其實按解千秋的身份來說,關心他是正常的,也許是他做賊心虛吧...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急躁了,祁憶之按下心里的煩悶,還是老老實實道了歉,“對不起...師尊...”
“憶之...”
終究是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解千秋心軟,素手一覆,溫柔地fu摸著祁憶之的腦袋,“師尊愿意給你時間...你也要相信,師尊斷不會害了你...”
“師尊...”祁憶之心情很復雜,他一回想起昨晚夢里的畫面,心里還是不住的害怕,衣袖下的手不由地顫了幾下,直到他緊握了手,才勉強止住。
“我相信你...師尊...”
末了,祁憶之默默說道。
解千秋向來疼愛他,見這孩子一直不太好的臉色,又是一陣心疼。
昨天夜里,他也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宿,雖說他只當憶之是孩子,但陰差陽錯的,卻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不能不對憶之負責...
而思慮再三之后,他看待憶之的心態也發生了改變...
現如今...憶之不僅是他的徒兒,更是他的妻子...
妻子...
觸及到這個詞匯,解千秋腦中就不由回想昨夜的場景,玉琢的耳根立馬透著紅。
不可、不可再想了...
解千秋的腦內正天人交戰著,祁憶之見解千秋走神,心里奇怪,“師尊...?師尊?”
他拿手掌在解千秋面前搖晃了數下,才將解千秋的神識喚回,解千秋一回神,就見他那小徒弟正挑著眉瞧他,撅起的嘴怎麼看怎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