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身行事跋扈,眾人避原身如避瘟神,可自從他一改從前原身的作風之后,旁人自然要比從前喜愛他、更想親近他。
祁憶之從小對這方面就不太敏感,感覺不出什麼門道,可他也感覺出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于是干脆就放任不管了。
可在宮中長大的段景延深諳人心所向的道理,于是除卻修煉時間外,時不時總要在眾人面前作態,留個好印象,可近來他心里總癢癢的。
腦袋里總想起,那日夜里,祁憶之出門小解回來,那副肉眼可見的慌張。
那樣子,可不像只是尋常去小解找不到路的樣子,再者說、他對祁憶之的說辭,一直抱有懷疑態度。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是那樣的神態?
段景延襯度著,總能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像祁憶之這樣精致的小玩意、從前在宮里他也曾見到過。
不過、那小玩意可是禁臠。
他那昏庸的父皇,曾經也玩過不計其數、這樣的小玩意,從前他對此不甚理解,甚至、覺得惡心。
可眼下,不知為何、他莫名就能理解父皇的心情了。
那樣的小玩意、總拋頭露面的、真叫人不爽。
段景延想著,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祁憶之的洞府。
24、來日方長
段景延慢慢踱步到窗邊,透過那層薄紗,霧里看花般往里看。
就見祁憶之正伏在案邊小憩,尚有肉感的臉畔還染上了墨汁,再看案上已經畫了許多的符紙,想來是畫著畫著畫累了,于是便睡過去了,倒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既視感。
段景延輕笑,只覺得這師弟確實像個全無心機的孩童,可他又直覺,他這師弟心里藏著什麼秘密。
從祁憶之先前的表現來看,這秘密似乎同他也有點干系。
可在祁憶之醒來前,他們從來也沒見過,不是麼?
宮里長年累月的如履薄冰,讓他不能輕信于人,但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就目前為止、他這師弟,并沒有表現出對他不利的行為。
可難保今后不會...
他的好師弟...究竟想干什麼?
段景延的眸色漸暗,莫名帶上了點探究。
悄無聲息地入內后,段景延來到祁憶之身旁,看那窄小的肩頭因呼吸一上一下、輕輕浮動,露出的脖頸看起來脆弱的很,用點勁似乎就能輕易掐斷。
段景延遐想著。
若是今后,他這小師弟當真要害他,他會念著如今的同窗之誼,留他個全尸。
段景延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面上的笑意漸甚,有半張臉攏在陰影中,顯得有些詭異。
可這時,祁憶之肩膀狠狠一顫,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居然不管不顧地繼續睡了。
段景延想起現在也是數九寒冬,祁憶之穿的單薄,自然是受冷了。
段景延冷眼看了好一會,記起解千秋先前提點他們要兄友弟恭,又環胸旁觀了一會,才慢吞吞地上前把祁憶之打橫抱起,走向床邊。
這一動作,是個人也要醒了,可這會祁憶之哪敢“醒”啊!于是屏息靜氣佯裝睡著的狀態。
...哇靠...男主啥時候過來了,有億點、恐怖。
祁憶之感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睫毛輕顫,心臟狂跳。
段景延哪里看不出來祁憶之拙劣的演技,暗暗地笑了,好整以暇地就是不走,想看這小東西究竟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祁憶之哪里清楚什麼時候惹到這倒霉男主了,好在這倒霉男主幫他掖了被角,就走了。
祁憶之不敢立刻有動作,又等了好一會,才敢睜開眼睛。
試探地環顧四周,發現人真的走了,才如釋重負地大口呼吸起來。
他真的會被一些陰暗批嚇暈...
“...我擦...老嚇人了...”
他心有余悸地給自己順了順氣,心說這男主怎麼神出鬼沒的...
可他卻沒想到他心里吐槽的這位正主,正掐著隱身咒又在窗外看他的反應呢,如果他知道了這事,只怕會直罵這男主真夠狗的啊!
若是他看到段景延嘴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
只怕會怵的一身雞皮疙瘩。
可惜、他不知道、真是太可惜了。
段景延似乎在斟酌剛才祁憶之說的話和行為。
他這小師弟、好像挺怕他的?
可是...為什麼呢?
他真是太好奇了,心底涌上來的已經是不止是探究。
他有做過什麼、讓小師弟害怕的事情麼?
可他仔細思量,他們之前相處的種種,也未能得出結論,于是便更覺得饒有興趣了。
無事...他總會知道的、他們來日方長...
段景延癡癡地笑了,定定又看了眼,才轉身離去。
祁憶之這廂卻無端打了個寒顫,把自己給裹緊了。
25、假
仙門的修行之路不止一味在修道,還要修心。
入仙門的后,師長們就會告誡弟子要心懷蒼生,為凡間解憂解難,唯有如此,才無愧天地、無愧于心,是以心無雜念,方可能修成大道。
在洞府又宅了小半年,祁憶之的修為也到了金丹后期,期間,不乏有竇辰沛寄來的法器,或者飛鴿傳書邀請他到天衍宗做客,時不時,還會絮絮和他說好多在天衍宗發生的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