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憑這一個古怪舉動,就判定他是叛徒嗎?”
“我并不相信,所以讓阿眠去找過長愿,但不知為何,那片海域中所有的惡靈竟和長愿一起離奇消失了。”
消失這件事,我倒能解釋。鳳懷月道:“惡靈是我們殺的,長愿也是我們救的,不過他眼下腦子不太好,忘記了過去的一些事。”
大荒驚愕:“當真?”
……
魯班城中。
管事稟道:“寧島主率領木蘭島弟子,一口氣斬了十枚千絲繭,真真如砍瓜切菜一般。”
彭流往椅子上一靠:“早知如此,當日就不該只說二十。”
管事提醒他:“寧島主之所以愿意出手相助,全因傾慕仙主。”
彭流道:“那這就更要另外開價了。”
否則堂堂越山仙主,只值二十個大妖,說出去成何體統。
管事:“……”
彭流思考片刻,將人召至自己面前:“這樣,你去告訴寧島主,就說本座最近身體不適,整片西山向東兩百里的千絲繭,恐只能交由木蘭島。”
管事震驚:“可那一帶至少也飄了五百多個繭。”
彭流:“快去。”
管事:“寧島主不會相信的。”
彭流從懷中摸出一條帕子,硬是咳出一口血,再往他懷中瀟灑一丟。管事接住之后手都在顫,他忠厚耿直大半輩子,先前還擔憂自家仙主對那位第一美人是否太過縱容,不料風水輪流轉,今時今日,自家仙主竟成為了要靠臉被“縱”的那個。
太……這……啊……
他心情復雜,步履蹣跚地走了。彭流倒是毫無心理壓力,他雖然長得不茍言笑,冷酷得要死,但心思一向活絡,總體辦事原則就是能訛一個是一個,仙尊也好,島主也好,來都來了。
管事找到寧不微,將那條沾滿血的帕子奉上,又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開始編故事。寧不微聽他說完,點頭:“好。”
管事倒吸半口冷氣,另外半口被他及時咽了回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寧島主說,好?”
寧不微擦了擦臉上沾染的新鮮妖血:“那就五百個。”
……
大荒與紅翡被秘密安置在了船艙中。鳳懷月折騰了這一趟,雖然收獲頗豐,但也實在是累,他洗漱過后大張四肢往床上一趴,動也懶得動一下。司危卻不準他睡,將人扯起來,道:“我當你會因為那只鬼煞——”
鳳懷月往前一栽,嘴準確無誤地貼住了對方的嘴。
司危滿意地親了親他:“不擔心他會被那只大的吃掉?”
“擔心,但擔心與擔心也不一樣。”鳳懷月賞了他一巴掌,“你心里清楚,少無事生非。”
司危被打的心情甚好,將人壓在自己身下:“誰讓你這張嘴總與我作對。”
鳳懷月問:“那你怎麼不去重新找個會說話的?”
司危用拇指按住那一點下唇:“若真重新找了,只怕眼前這個會砸了我整座六合山。”
鳳懷月立刻回答:“不至于不至于。”頂多將你攆出去,出墻可以,但家產得歸我。
司危笑得肩膀發抖,不管不顧又按著他親昵了一陣,又瘋又不收力,咬得鳳懷月嘴都發麻,好不容易才將人推開,抬腳一踹,裹起被子就滾到了床的另一頭。
司危戳了戳他的肩膀:“真睡了?”
鳳懷月紋絲不動,不睡,難道還等著聽你又在那里鬼煞來鬼煞去嗎?于是緊緊閉著眼睛。當知道那只大都主會吃同族時,他自然會顧念溟沉的安危,但每每這點顧念涌上心頭時,又總會被司危嗤天嗤地地給陰陽沒,想了半天,越想越郁悶,覺得這人怎麼這樣,于是轉過身,啪!
司危:“……”
片刻之后。
鳳懷月:“啊啊啊你怎麼打我屁股!”
如此一夜。
翌日清晨,余回睡眼朦朧地走出房門,納悶地問:“阿鸞?”
鳳懷月從鼻子里擠出一個“嗯。”
剛睡醒的清江仙主腦子還不是很清楚,本能地嘴一瓢:“怎麼了?”
鳳懷月立刻告狀:“我屁股疼!”
余回瞬間清醒,轉身就往房中走。
鳳懷月側身強行擠進來,滔滔不絕,你說他這人怎麼這樣?我說了不要他還打我,真是豈有此理!
余回:“這還不分,等著過年?他人呢?”
鳳懷月:“還在睡,你不知道,他早上拉著我……唔!”
余回在他腦門上貼了張禁言符。
鳳懷月:“?”
彭循打著呵欠,抱著劍,從門口走了過去。
鳳懷月扯掉符咒,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他早上做的事情不好讓小輩聽?”
余回拍拍他:“確實,這可真是太難猜了。”
第85章
這場景若是挪到六合山, 那鳳懷月下一步必然要卷起包袱跑路,順便再將金蟾城攪個不得安生,但眼下所有人都只有這幾條商船可乘,作天作地的本事無處施展, 他就只有繼續纏著余回無事生非, 質問:“三百年前你怎麼也不攔著我?”
余回道:“怎麼沒攔。”
但苦口婆心地攔上半天,最終你還是要花蝴蝶一樣地往六合山中飛, 指揮工匠將那原本黑漆漆的大殿搞得一派花團錦簇, 還親自設計出了一盞巨大的琉璃芙蓉燈, 亮起來時,三界議論紛紛, 都覺得瞻明仙主是不是要失心瘋發作。
余回聞訊,親自前往六合山一探究竟,結果差點被璀璨燈光晃瞎眼。他彼時尚且沒有經過這兩人荼毒,還真摯誠懇得很, 站在朋友的角度分析, 阿鸞他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現在有你這般縱著, 要風給風要雨給雨, 心中自然高興,但這種日子總不能一直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