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來溟沉登島,海邊便建起了另一座新的美人樓,鳳懷月的名字也成為了禁忌。樓老板因此大受刺激,背地里將溟決與溟沉罵了個遍。
“他們,他們怎麼懂如何炮制美人?”老頭尖銳地叫嚷著。
鳳懷月被“炮制”二字惡心得不輕。
余回道:“那地方,還真是各為各利,這樣倒好,狗咬狗,容易掀了自己的窩。”
長愿將陰海都發生的所有事都記得很清晰,獨獨忘了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堅稱是被銀冠玉劍的年輕修士所救。他還專門要來筆墨,趴在缸邊畫了一幅畫,舉在當空細細欣賞。
“咦,這不就是漁陽城的宋公子。”甲板上的人說。
“看看看看,嚯,還真是他。”
“宋公子最近好像也出了海,就是為陰海都一事。”
都對上了!
長愿眼前一亮:“真的?”
“這還能有假。”那人笑道,“你是沒去過近海吧,去過一趟就知道,宋大公子宋問,聲名赫赫。”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就世家公子唄,都那樣,都那樣。”
彭循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宋問,你連累我。
人們總是愛說浪子多過愛說英雄,況且小彭也還沒來得及成為英雄,所以宋問在修真界的名氣要比他大得多,不過也不是什麼好名氣就對了,滿山滿海地追著美人跑,幸虧是占了個好家世與好模樣,否則與那采花賊有何區別?
宋問感慨,世人不懂我。
晚些時候,司危若有所思:“他這破爛名聲,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鳳懷月“嗷嗷嗷”地慘叫。
司危停下手,大惑不解:“怎麼這聲音?”
鳳懷月趴在被子里:“我想盡量叫得難聽一些,免得你又忽然來了興致。
”
司危評價:“但并不難聽,別有幾分情趣。”
鳳懷月翻過身:“什麼情趣,斬妖的情趣嗎?”
“死在我手里的妖邪,不會有機會發出聲音。”司危俯身,“你不懂我,你不愛我。”
鳳懷月:“不要學三百年前的我說話!”
他現在雖然還是想不起往事,但并不影響判斷力,尤其不影響判斷司危,而司危對他這本事顯然是十分滿意的,捏著一點指尖輕輕揉來玩,又道:“最近海底的鮫群似乎有動靜。”
“他們?”鳳懷月坐起來一些,“什麼動靜,陰海都又要圍獵?”
“不好說,他們似乎在謀劃著什麼事。”司危道,“也有可能是在找你最近天天都要去看的那條鮫人。”
鳳懷月:“這種時候不要胡亂吃醋。”
司危:“但你確實每一天都要去找他。”
鳳懷月強調:“我找他是為了問陰海都的事。”
司危斤斤計較:“你還不準我同往。”
鳳懷月道:“那是因為陰海都想搶我者甚,行情實在太好,萬一你聽完又受點什麼刺激。”
司危扯住他的臉:“無妨,因為我的行情也不差。”
鳳懷月不信,你能有什麼行情,陰海都雖然重口味,但并不是你這種重,他們又不是家中缺個爹。
司危自信道:“是與不是,你明日大可去問上一問。”
鳳懷月:“好。”
然后在第二天真的跑去問了。
長愿半天沒聽明白,什麼瞻明仙主,他不是正在枯爪城沒日沒夜地煉火嗎,怎麼會與美人樓扯上關系?哦,你們是問有沒有人愿意買他,那肯定沒有。
司危居高臨下:“真的沒有嗎?再想。”
船上還有小女娃,長愿盡量心平氣和:“……再想也是沒有。”
司危篤定,說話之前猶豫了,那就是一定有。
區區骯臟鼠輩,也敢覬覦本座。
該死。
第78章
長愿先遭到陰海都捕獵, 后又被海底惡靈纏身,算起來已經獨自漂泊了頗長一段時間,因此對族群動向并不清楚。鳳懷月問:“你既能逃出魔窟,為何卻不回家?”
“不知道。”長愿趴在缸沿, 同樣滿臉疑惑, 好像自己在被那位銀冠玉劍的年輕修士救下之后,再一睜眼, 就到了這艘船上。
于是他突發奇想:“會不會是宋公子本要帶我回漁陽城, 結果途中卻遇到了海底惡靈, 纏斗之間,雙雙失散?”
其余人異口同聲:“不可能!”
長愿納悶:“為何不可能?”
彭循道:“漁陽宋氏的大公子, 對付區區幾百上千只惡靈,怕是連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必花,怎會因為這個而同你失散?”
長愿篤定:“那或許就是我們吵架了吧,吵架了, 負氣出走。”
宋問伸手扶住額頭, 順便把彭循一腳踹上前。彭小少爺猝不及防,跌跌撞撞, 險些一腦袋扎進缸里, 鮫人受驚:“你做什麼!”
彭循現場勸分:“且不論這吵架是否為真,就算是真的吧, 吵個架就將你撂在海里不管,還險些讓惡靈吞了, 這種男人要他作甚?”
長愿甩起尾巴“啪啪啪”地生氣打水, 打得彭循抱頭鼠竄, 拒絕再給宋問收拾爛攤子, 你惹來的債, 你自己去收。
宋問雖然極有這方面的經驗,但現在他頂了一張別人的臉,這種經驗就不是很好發揮,思前想后,還是得先將長愿的腦子給治好。鳳懷月感慨,我們這艘船上真是好多腦子有病的人。
晚些時候,仙督府的暗線又送來新的消息,余回接住木鳥,從腹中取出一封信函。
鳳懷月問:“是什麼?”
余回道:“鮫人一族有了新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