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月道:“他這叔叔,當得可真不怎麼樣,居然放任青年男子往親侄女的居所里跑。”就算侄女再蠻橫,青年男子再地位尊崇,但身為長輩,怎麼樣也不該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邱蓮與邱環年紀都不算小了,竟還沒有分院睡,這一點也頗為古怪。宋問解釋道:“我去宴席之前,也差人打聽過一輪,都說邱環性格懦弱,又自幼多病體虛,所以很喜歡跟著他強勢的姐姐。”即便這位姐姐對他呼來喝去,想罵就罵,態度十分不友好,也依舊還是要像尾巴一樣掛著。
鳳懷月問:“那我們下一步有何計劃?”
司危道:“等今晚。”
今晚?鳳懷月不解:“難道今晚歐家還會繼續替邱家出貨?”
“不是等出貨。”司危道,“等別的。”
至于“別的”是什麼,雖然宋問很想知道,但瞻明仙主是沒有耐心同他解釋的,十分沒有長輩情義。鳳懷月倒是很想長輩一下,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會等來什麼,于是站在房間門口繼續追問,詳細說說呢。
司危問:“你為何不進來?”
鳳懷月答曰,對,我就是不進來。
進來又要被你親來親去,當著小輩的面,成何體……哎!
美人翩然如驚鴻,從門口一路飛落入司危手中。鳳懷月被迫投懷送抱,掙又掙不開,于是怒發警告:“別逼我和你吵架!”
“這才有了三百年前的刁蠻樣子。”司危很是滿意,“罵兩句,我聽聽。”
鳳懷月:“……”
三百年前的我是怎麼罵的來的?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這人怎麼這樣?”
然后還把自己給罵臉紅了,宛如被先生在學堂上抓起來提問,結果答得驢頭不對馬嘴,感覺既現眼又丟人,想立刻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司危抱著他悶笑,笑夠了,方才低頭湊在耳邊道:“現在不會也無妨,往后我慢慢教。”
教什麼,教我罵你嗎?鳳懷月自己給自己畫了個隔音咒,拒絕再聽。司危倒也沒再逗他,只抬手換了邱蓮寢室中的床具,道:“先去睡會。”
鳳懷月立刻跑路,將他自己連頭帶腳裹進被子里,專心致志地開始構思下一回倘若再遇到這種場景,自己究竟該如何應對,罵到用時方恨少,有些句子看來還是要早點準備。
院外,宋問看夠了熱鬧,感覺自己又學到不少。
瞻明仙主,當代良師!
整個邱家正因為宋問的到來,而變得萬分緊張,但鳳懷月是不會管這些的,他一覺睡到傍晚,睜開眼睛看到身邊出現一張年輕小姑娘的臉,險些沒被嚇出魂!司危及時屈指,往他身上籠了個結界,然后在哨子精“啊”完之后,方才道:“是我。”
鳳懷月:“……”
不好意思,我忘了。
外頭天色已經大黑。鳳懷月推開被子坐起來,道:“所以現在能說了嗎,你今晚到底要等什麼?”
司危道:“等歐玨。”
歐玨,就是歡宴上那百般討好邱蓮的少年。鳳懷月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你好端端的,突然又開始易容,歐玨今晚來做什麼?”
司危道:“我故意留了宋問同住,他若還想著心上人,自然就要再為她多做一些事。”
鳳懷月嘖嘖嘖嘖:“堂堂瞻明仙主,還會用美人計?”
司危敲敲他的腦袋:“原本是不會的,后來看你用多了,也就會了。”
作者有話說:
三百年前的鳳懷月:¥#@!%%¥……&ababxxx*&()()%¥#!
三百年后的鳳懷月: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第49章
子夜過后, 院中果然傳來動靜。鳳懷月透過窗戶往外看,來人正是歐玨。
邱府所做營生見不得光,再加上雪海山莊最近出了事,那麼按理來說, 這座宅院的防衛只會更加嚴密, 而在這重重戒備下,歐玨卻能輕松翻入邱家小姐內宅, 鳳懷月問:“你怎麼看?”
司危道:“同樣的事情, 他先前應該做過不少回。”
鳳懷月不解:“可是在今日那場宴席上, 歐玨與邱蓮的關系似乎并不親近,不像是深夜私會過許多回的樣子。”
“深夜見面, 未必就是私會。”司危示意,“等會你且聽他自己會怎麼說。”
歐玨落入院中,無片刻猶豫,上前便要來推邱蓮的門, 誰料手還沒碰到, 門卻先一步被打開。他心里先是一驚,又看著眼前的少女, 喃喃道:“邱姑娘。”
院外有家丁巡查時交談的聲音, 司危微微側身,歐玨會意, 趕忙溜進房中。他先是看了眼那散開的床帳,確定里頭沒人, 方才稍微安了心。
司危問:“你來做什麼?”
“我自然要來, 我不來, 你就要……”歐玨憋得臉紅, “我聽說宋問住進了你的院子, 這件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叔父的安排。”
“那老混蛋!”歐玨狠狠地罵了一句,又握了握拳頭,像是鼓足了十二萬分地勇氣,開口道,“不如你收拾收拾東西,我,我雖然現在還是不能帶著你一起走,但我已經找好了朋友,他會找一尾小舟,將你秘密送上那艘開往陰海都的鬼船!你放心,這船與咱們三千市內的任何一家鋪子都沒關系,你叔叔也好,你爹也好,都不能查得到。”
司危道:“我不去。
”
“為什麼!”歐玨一聽,立刻就著急起來,“你不是最想離開這個家嗎?再不走,你就要被你家長輩送給那姓游的傻子做妾了!我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方才搭上的鬼船這條線,保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