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守寡多年才找到一個男人,生了個女兒卻三天兩頭進醫院,心臟有問題,肺部也有問題。她再次被拋棄,只能依靠這個曾經被她視為拖油瓶的兒子。
這凄慘的一幕被譚軒睿看到了,他還記得當時譚軒睿那有些看好戲的目光,然后云淡風輕地對他說:“你來陪我,你妹妹的醫藥費我來解決。”
閆煦不知道譚軒睿為什麼會幫他,認真地思考這個可能性,他早已不是那個連什麼是同性戀都不知道的傻小子,他知道“陪”是什麼意思。
“或者你想去找常悅琛幫忙?”譚軒睿笑得頗為邪氣,顯然早就看出了他對常悅琛那不可言說的心思。
閆煦最終答應了譚軒睿,他才開始工作,連租房子的錢都是東拼西湊的,醫院的賬單他光是看一眼都覺得心驚。
他是可以去找常悅琛,依照常悅琛的性格,不會舍不得給他救命錢,但他于心有愧。
當年闞然消失不見,原因很多,但閆煦一直覺得或多或少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因為闞然走之前對他說‘常悅琛對你比對我好一萬倍。’
他無意破壞他們的感情,但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他看著常悅琛因為闞然痛苦煎熬,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決定只做個盡職盡責的下屬,不能奢望更多。
他不想在他年紀還小無能為力的時候做母親的拖油瓶,長大了又來做常悅琛的拖油瓶,常悅琛已經幫了他太多。
他想靠自己,哪怕是靠出賣自己。
譚軒睿是他的學長,家中顯赫,是托常悅琛的福才能偶爾跟他吃頓飯的存在。
閆煦知道他現在已經是江城赫赫有名的軒正集團的年輕總裁。
閆煦還知道譚軒睿對闞然的心思,那是有一次李景華喝醉后告訴他的。
譚軒睿不止幫他持續不斷地付清醫院的賬單,還提議讓他去軒正集團工作。
閆煦斷然拒絕了,如果他只能以色侍人,只能靠著他和譚軒睿的那層關系在軒正集團謀求個職位,他的書就都白讀了。
他想像常悅琛那樣,靠著自己的力量飛黃騰達,他夢想著有一天能還清譚軒睿為他付的所有賬單。
80-倒霉蛋
閆煦穿好衣服像根木頭一樣佇在床邊,囁喏道:“軒睿哥,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譚軒睿好整以暇,摁滅煙頭,抬頭看他一眼:“你說。”
“我今年存了些錢,你不用再幫我付醫藥費了。”
“然后呢?”
閆煦低下頭,“之前的錢,我會盡快還你。”
“嗯,然后呢?”
“我……我以后……”
譚軒睿冷笑一聲說:“想跟我斷了是吧?想用完了就甩?”
“不是,軒睿哥,我很感激你,真的,但我們這樣,不對。”
閆煦說得結結巴巴,譚軒睿卻有些不耐煩,“現在知道不對了?再不對你也是同意了的,現在跟我裝什麼清高?說吧,多少錢,你才滿足?”
閆煦眼里有些水汽,雙手握成拳,指甲快要掐進肉里,繼續說:“我不要你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呵,還給我,我要等到何年何月你才還得清?”譚軒睿煩躁地瞪著閆煦,繼續說:“你以為你能像常悅琛那樣在期貨市場隨便玩一玩就日進斗金?你倒有那個心,但你沒那個命啊。”
看著眼前人臉色越來越白,譚軒睿更煩躁了,臉色愈發地陰沉,“而且你以為還了錢,你就干凈了嗎?賣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閆煦,賣一次是賣,賣兩次也是賣,不要不識抬舉。
”
“我不是賣,我不是賣……”閆煦顫聲強調,心臟一遍遍地收縮,他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哭出聲。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在受到欺負的時候該如何反擊,他覺得譚軒睿的話比小時候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更讓他痛苦。
譚軒睿一把把人拉倒在床上,銳利的雙眼盯著他,陰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閆煦青少年時期營養不良,現在成年了也沒好多少,要不是長得還算高挑,比女生好不了多少。
譚軒睿一只手就控制住了他,惡狠狠地問:“你在這里委屈什麼,我說錯了嗎?”
閆煦抬手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又被譚軒睿強勢地拿開,眼角有淚滴滑落。
“閆煦,你哭什麼,跟著我委屈你了嗎?我沒伺候好你嗎?”
譚軒睿的話讓閆煦覺得羞恥極了,他喜歡的人是常悅琛,卻一次次在譚軒睿身下達到高chao,臣服在譚軒睿的技巧之下,變得像個恬不知恥的蕩fu。
譚軒睿從來沒有遇見過閆煦這樣的男人,讀書的時候是土鱉,工作了是窮鬼,稍微有點起色了,又攤上一個病秧子妹妹,他就沒見過運氣這麼差的倒霉蛋。
不出意外,他會這樣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一樣就能望到頭。
可笑的是這個倒霉蛋還暗搓搓地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夫,整天做白日夢,自尊還高得不行,真是可笑至極。
當時看他那一副慘兮兮的樣子,不知道出于憐憫還是什麼別的心思,譚軒睿決定幫幫他,又惡劣地要求提出了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