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悅琛走進教室,一節課上得心神不寧,腦子里全是闞然的樣子。
他想到上次兩人在路燈下打架,當時他雖然生氣,但還收著力,不過看闞然那副樣子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殺了。
常悅琛不明白,像闞然這種富家公子,被那樣對待后不是應該恨他嗎?為何還要幫他?
也許,是他成見太大,他應該對闞然公正一點。
不管闞然出生于什麼樣的家庭,他家里人又做過什麼,闞然到底是無辜的。他性子雖然有些浮夸頑劣,但在大是大非上也沒做錯過。
人人都說闞然這大學是走關系才上的,但常悅琛聽鄧安淇說過,闞然是實打實考上的。鄧安淇跟闞然是一個高中,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闞然到底跟張淼之輩不同。
這樣一想,常悅琛覺得這幾天郁結在心底的不快散去了,下課后走到走廊處撥通了闞然的電話。
闞然看著亮起來的手機屏幕,眉頭微挑,心里有些納悶兒,常悅琛怎麼會找他?
他抬頭四處看了看,想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接電話,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了走廊里的常悅琛,那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那神情嚴肅得像是對著個炸彈。
闞然失笑一聲,走過去拍了拍常悅琛的肩膀,大方地說:“這麼巧,你也在這棟樓上課?”
常悅琛把手機揣兜里,看了一眼依然意氣風發的闞然,淡淡道:“對,以后你也要上這個課。”
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同系的課總有些重疊。
闞然直接問:“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論文的事情,謝謝你。
”
闞然笑笑,漫不經心地說:“我還以為啥事兒呢,這個啊,小事一樁,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常悅琛本來想的是就算自己不加名,也不想跟張淼之流出現在一篇論文里,但他知道闞然是出于好心,也不好再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兩人一時無話,闞然雙手插兜,昂了昂下巴說:“那我先回教室了。”
常悅琛在闞然轉身前脫口而出:“等等。”
闞然望向他,常悅琛猶豫了會兒,上課鈴聲響了。
闞然繼續好整以暇,沒有催促,只淺笑著看著常悅琛。
常悅琛被這樣的笑容看得心神恍惚,開口道:“我跟鄧安淇沒什麼,只是老師讓我們一起做個Presentation。”
常悅琛感覺闞然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飽含深意地朝他笑了一聲轉身小跑進教室。
常悅琛也走進自己的教室,搞不明白闞然笑容的意思,更搞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解釋這一點。
*
闞然這幾天心情比較好,上下課又開始有說有笑了,還接到了許久未見譚軒睿的電話,約他吃飯。
學校外的餐廳就那幾個,闞然一眼看到了二樓靠窗邊玩手機的譚軒睿,走過去重重拍了下他的背。
“學長,最近忙著呢?”
譚軒睿聞言抬起頭,笑得一臉燦爛:“怎麼,這麼久沒找你,你生氣啦?”
闞然莫名其妙,嘁了一聲:“我生哪門子氣?”
譚軒睿繼續笑著說:“沒生氣就行,來,看看想吃什麼,這還是第一次請你吃飯,別給我省錢。”說完把菜單推給桌對面的闞然。
闞然大方接過來,翹著二郎腿說:“來了就沒準備跟你客氣。”
點完菜后兩人聊了些有的沒的,闞然不經意地提起:“你們宿舍那位大學霸最近怎麼樣了?”
譚軒睿眼中精光一閃:“竟然向你的追求者打聽他情敵的消息?”
闞然笑道:“別貧,我隨便問問,不想說就別說。”
譚軒睿聳聳肩:“哎,誰讓我是個正人君子呢,你想知道就告訴你吧,他最近可忙了,時不時就往鄉下跑,還一邊準備保研的事兒。”
闞然奇怪道:“往鄉下跑干嘛,上次那實踐出了什麼問題嗎?”
譚軒睿見他想聽,又說:“他幫那里的農民聯系了幾個新渠道,說以前的電商模式太坑農民了。新渠道的公司要實地考察,他得去幫忙。”
闞然喝著水若有所思,一頓飯吃完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譚軒睿濃眉緊擰,無奈地笑笑,感嘆了句:“我他媽這是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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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還睡不睡了
鄉村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今夜無月,四處無人,四周寧靜得落葉可聞。
五月的天已經有些熱,常悅琛躺在一間干凈簡陋的農舍里,肚子上搭了一床薄被。
他雙手枕在腦后,閉著雙眼,但他并沒有睡著,正在凝神思考著。
這個村莊地勢平坦,遠離城區,交通不便,經濟落后。前幾年在政府的扶持下開始大規模種植經濟作物,盛產柑橘類農產品。
這兒大部分村民文化程度不高,不懂經營也不懂技術,種出來的東西賣相不好,也沒啥正經的銷售渠道。最后這個項目不了了之,導致很多土地撂荒。
前幾年電商火熱的時候,就有人來到這里宣講,簽了收購協議,村民們有了一點收入,但實際上經過層層剝削,農民實際到手的收益少得可憐,辛苦勞作一年也只能混個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