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楚宸昭不信。
陸景明無辜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來了,我不認識他嗎?”
楚宸昭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明顯對陸景明的話存疑,不太相信陸景明口中的不知道,畢竟這是名字,不是亂猜就能猜中的。
陸景明抬起眼,鄭重地看著楚宸昭,“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繼續懷疑我……”
“我會很失望。”
楚宸昭聞言觸電般徹底松開了陸景明的手,在看到陸景明手腕上紅痕,又握住了陸景明的手,“先上藥……都是我的錯。”
陸景明見楚宸昭認錯這麼快,也就沒想跟他計較什麼,再說他也知道他身上就是容易留痕跡,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事。
袁瑞第一時間起身為楚宸昭奉上了藥膏和白布,楚宸昭接過藥膏和白布幫陸景明涂上藥膏,包上白布,又道,“袁瑞他……”
陸景明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接上楚宸昭的話,“是坤君是嗎?”
“他就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人。”
袁瑞唰地抬起頭,無比震驚地看著陸景明,他一直跟著陸景明,陛下從沒跟陸景明提過他的存在,陸景明是怎麼知道他的!
楚宸昭愣了一下,“是,你怎麼知……”
“不知道。”
陸景明扭開頭,避開楚宸昭的視線想自己仔細想想,然后余光就看見了跟著袁瑞進來的那個文官,愣住了,“你是蔣習縉?”
不對勁,眼前這個儒雅的人與他印象里那個精明愛算計的蔣習縉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像是孿生兄弟一般,除了一樣的外表好像內里的那個靈魂完全不一樣。
這種感覺太難以形容了,陸景明越想越毛骨悚然,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這里又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蔣習縉無奈笑道,“景明,雖然我們許久未見了,但我想,我的變化應該不大。”
“這樣啊……”
陸景明看了看面前的早膳,招呼著蔣習縉一起吃,蔣習縉猶豫了一下,見楚宸昭沒說什麼,也就順著陸景明的意思坐下了。
被陸景明這麼一打岔,楚宸昭不好再問陸景明是怎麼知道袁瑞的身份,讓袁瑞收拾好東西暫退下,自己開始給陸景明剝雞蛋。
陸景明笑道,“你跟施逸然成親了?”
蔣習縉疑惑地看了楚宸昭一眼,“那時你和陛下一起去參加了我們的親事……”怎麼會現在來問他這事,莫非陸景明忘記了嗎。
“我……”
陸景明接過楚宸昭剝好的雞蛋,給了個楚宸昭的眼神讓楚宸昭來說,自己則是咬了一口雞蛋,喝了幾口御膳房熬的淡粥。
楚宸昭不想說,如若不是他當時太過驚訝錯過了隱瞞陸景明的最好機會,他不會把陸景明失憶的事情再告訴第三個人。
不過現在事情都這樣了,楚宸昭也就簡單明了地把陸景明失憶的事告訴了蔣習縉。
“事情就是這樣。”
“我說呢,景明怎麼突然要見我。”蔣習縉淡笑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想開了……”
陸景明看著蔣習縉的模樣,腦海里卻是突然閃過了另一個的身影,跟蔣習縉完全不同的模樣,他也想不起來是誰了,但就莫名覺得兩人頗為相像,不是相貌的那種像。
“你認識王長慶吧?”
“王長慶?王家那位?”蔣習縉仔細想了想都沒想起來那人長什麼樣,“知道,但印象不深,不過王家現在已經不在京城中了。”
陸景明詫異,“去哪了?”
“現在世道變了,王老去世后,王家家主也沒本事在京城立足,便舉家遷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還真不知道。”
陸景明心里疑惑愈深,他記得王長慶的模樣,但他為何會把王長慶和蔣習縉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兩人根本沒有交集。
真是有點魔怔了。
陸景明盯著蔣習縉看似是想把蔣習縉看穿一樣,一個人怎麼會有這種差別,不同于李廷的變化大,陸景明覺得就是對不上。
人就是對不上。
蔣習縉一下子收到兩道視線,其中一道還來自楚宸昭,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惹楚宸昭煩了,忙道,“聽說你跟陛下要大婚了。”
“……你會幸福的。”
陸景明挑了挑眉,“借你吉言?”
蔣習縉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在旁邊充當背景的楚宸昭,對他還隱隱抱著些敵意,有些無奈道,“陛下待你是極好的。”
“這不好說。”陸景明冷笑一聲,捏了捏楚宸昭的大腿,“對我壞的時候也壞得很。”
楚宸昭手上動作頓了頓,握住陸景明作亂的手,有時候的確是他的錯……
“你這話一聽就是反話。”
蔣習縉莞爾一笑,“你明明就已經很在意陛下了,原本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都接受了。”
陸景明心虛地摸了摸自己鼻尖,他不得不承認也無法反駁……
蔣習縉說中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楚宸昭,他會一再選擇讓步,也許就像他們說的,之前的他根本不能接受,一昧尋死。
可為什麼,他現在不記得了,他反而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楚宸昭,還容忍了楚宸昭一次次跨過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