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眾人應道。
一餐飯吃下來,除了陸景明吃得香,大塊朵碩,其他人都食不下咽。
陸景明覺得挺好,他們還吃得下飯的話就說明這些人還心有僥幸,必有后手。
他就不得不懷疑他們會不會派刺客來刺殺他了,老實認錯也不是不能給個機會,后面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散席很早,天色剛剛黑下來,街上的許多小攤販都還在叫賣著,來往馬車諸多。
陸景明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深吸了口氣,決定走著回驛棧,消食,結果熊士凱就找上了陸景明,“下官能不能戴罪立功?”
“這就要看是什麼功了。”
熊士凱四處張望了一下,“大事,陸大人能否先移駕別地,在下再跟大人細細述說?”
陸景明見況只好讓袁瑞備車,叫上熊士凱一起回驛棧再說。
到了驛棧,陸景明剛進屋,熊士凱就搶在袁瑞之前關上了門,迫不及待對陸景明說道,“陸大人可知道……胡大人是個閹人。”
陸景明心里一咯噔,“你怎麼知曉?”
“胡大人之前來過江陵,不止一次,而是來了兩次,一次是欽差巡視江陵,跟陸大人你這次一樣,第二次……在下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了,是偷偷來的,沒帶多少人,是來問恢復那物的偏方,一連問了好多郎中……”
熊士凱說到這頓了頓,強調道,“在下句句屬實,那些江湖郎中都可以作證。”
陸景明坐下,問道,“哪些郎中?”
熊士凱馬上回答道,“南邊花街的幾個郎中,還有北邊寺邊上的幾個郎中。”
陸景明看了袁瑞一眼,袁瑞明白,記下了熊士凱說的郎中,待會就讓人去查看。
熊士凱見陸景明不語,心里慌張,“胡大人偽裝成木材商人,在下那時候對木材有興趣,就讓人跟了一陣子,這才發現了……”
“還有什麼?”陸景明笑道,“僅憑借這個可不夠贖你的罪,或許他是天閹,說到底是別人的私事,他未必就做了損害朝廷的事。”
熊士凱咽住了,“這……”
陸景明心里暗道,熊士凱原先應該是想拿胡偉是個閹人的事情要挾胡偉,防著胡偉狗急跳墻,拿自己做替罪羊,現在看他們做的事情已經暴露,就想拿此事做交易保命。
是有夠滑頭。
陸景明不說話了,就等著熊士凱是準備忽悠他,還是真的洗心革面。
“殷寡婦。”熊士凱突然想起來道,“她也知道胡大人是閹人,她什麼客都接,而且嘴嚴實的不行,最擅長轉瘋賣傻。”
陸景明笑瞇瞇道,“你也知道殷寡婦。”
“下,在下也只去過一兩次……”熊士凱怯怯道,忙抬袖擦了擦額頭的冒出來的汗水。
“杜志成和胡偉關系如何?”
陸景明覺得奇怪,跟殷寡婦有關的幾人好似都別有目的,他好像疏忽了什麼……
熊士凱糾結道,“不好說……”
“為何?”陸景明問道。
“說來有些復雜。”熊士凱幾次張口又合上了,最后仔細想了下才道,“一開始我以為他娘跟胡大人是相好,所以對杜志成很好……”
陸景明打斷道,“你又是根據什麼判斷杜志成他娘跟胡偉兩人是相好?”
“胡大人經常去杜府看望杜志成他娘,還給帶禮物,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跟我們直言說杜志成他娘是他的恩人,要去看恩人。”
熊士凱又補道,“不過后面下官發現杜志成他娘非常恨胡大人,禮物都沒收,直接讓杜志成給扔了,還告訴杜志成不要理會胡大人,但杜志成跟我們一樣……想要銀子。
”
陸景明心里想著,看來他要去見見杜志成的娘了,或許老婦人知道更多。
熊士凱見陸景明好像相信了他,不由搓手道,“陸大人,你看下官都說了這麼多事情了,能不能寬恕下官,下官保證決不再犯。”
陸景明笑著讓袁瑞把紙筆給熊士凱,“光說無用,都寫下來,還有你私自拿了多少官銀,還回來再來說寬恕的事情。”
熊士凱瞬間苦了臉,“是……”
陸景明看著熊士凱寫完,就讓袁瑞送熊士凱出去了,自己把熊士凱寫的罪狀看了一遍,思索著他是不是應該再捉幾個官員來問問情況,看來這些人都精著呢,心里藏了可不止一個秘密,都戴著不止兩幅面孔。
袁瑞回來的時候還順道帶來了紅塵閣的花娘,陸景明見花娘覺得眼熟,仔細想了想就記起了這女子不就是當初的那位老鴇嗎。
“陸大人,人已經找到了,不過不是我們的人找到的,是蔣家的蔣習知找到的,蔣公子說想見陸大人一面,這是他寫的信。”
花娘說著就呈給了陸景明一個信封。
陸景明接過信封,從信封中取出了一張簡短的紙條,紙條上寫著約陸景明江色茶樓一見,有要事相告,希望陸景明一定要來。
陸景明搖頭道,“明早我還準備去見見那位杜老夫人,你回去告訴蔣習知,要見面的話就今天見面,讓他直接來驛棧找我。”
花娘笑道,“陸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其實他也等不及,這會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陸景明抿嘴,把信壓在了茶杯下,“多此一舉,快讓他上來,別婆婆媽媽,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