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明這會其實挺緊張,雖然他知道楚宸昭都處理好了,被張仁澤帶下去的小廝馬上就會承認是蔣習縉使喚他做的,但他還是擔心會給蔣習縉脫罪了。
“不妨我們一起等等,張大人已叫人去審問那廝,想來你與他說的應該對的上,若是對不上,也就是你在信口開河。”
李廷聽到這里倏地跟守福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相同的驚訝。
這下不止李廷覺得陸景明像了,就連守福都覺得像了,眼神不住地在陸景明身上打轉,恨不得能將帷帽給看穿個洞來。
蔣習縉驚訝了一瞬,馬上又恢復了淡然的模樣,好似真不是他做的,他此時也不過是為了洗清冤屈,陪昭王妃走上一遭,并不覺得昭王妃能查出什麼。
沒過多久,張仁澤就擦著額頭的汗走上前呈給了李廷那小廝的認罪書。
李廷看完以后,眼里滿是懷疑,看向蔣習縉的眼神不善,“蔣習縉,你倒是來說說為何你的小廝指認你是主謀,說你指使他做出了此等事情,此前你可并非這樣與我說的。”
欺君之罪。
蔣習縉不僅殺了人,這下還犯了欺瞞圣上的大罪。
“在下惶恐。”蔣習縉一撩衣擺,瀟灑地跪了下去,“不知家奴竟是起了騙主的心思,在下也是被他蒙騙了。”
李廷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并不知悉此事?”
蔣習縉故作遺恨道,“是啊。還請圣上明察,在下確實不清楚此時,在下只想為圣上分憂,沒想過要欺瞞圣上,還望圣上開恩。”
陸景明看到這都想大罵一聲老狐貍了。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蔣習縉還能反將一車,著實是讓他驚訝。
楚宸昭并不意外,蔣習縉能暗中跟瑾王爺密切聯系許久,還沒有被李廷發現,甚至還跟陸丞相等人關系良好,要想讓他認罪肯定沒有這麼容易。
李廷對蔣習縉的懷疑到了頂峰,他現在不相信蔣習縉跟陸景明的失蹤毫無關系,蔣習縉必然不止欺瞞了他這一件事。
陸景明眼看蔣習縉就要脫罪,連忙站起身道,“既已知朱清允未與人真正私通,還請圣上還朱清允一個清白,以正東洲律法。”
李廷一聽陸景明的話,嘴比腦快,壓根沒過腦子就應道,
“你說的對,蔣習縉誣陷朱清允,當然應該要還朱清允清白,來人,蔣習縉放縱家奴行兇,誣陷坤君,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棍!”
陸景明并不滿意這個結果,蔣習縉枉害人命,不該如此就放過他,但他也明白圣上的顧忌之處,便也就沒再吭聲。
“我們回去吧。”楚宸昭袖下的手捏了捏陸景明的手背。
“嗯。”
陸景明轉身就見朱清允父母跟著衙役去為朱清允收尸,心里不由嘆了口氣。
生如浮萍賤草,性命難保。
他……算比較幸運的了。
陸景明想到這不由看了一眼楚宸昭線條硬朗的側臉,下意識抓住了楚宸昭的手。
楚宸昭一愣,問道,“怎麼了?”
陸景明驟然回神,訕笑了一下,又松開了楚宸昭的手。
他在想什麼……
他跟楚宸昭又不是那種關系。
【作者有話說:快回京城了,也快要開始甜甜的戀愛了~~】
第18章 都起疑了
江陵驛棧。
由于楚宸昭之前已經跟官府的人確認了身份,官府的人很快就給楚宸昭安排了合適的住處,他們也就從紅塵閣搬進了驛棧。
因為蔣府的事情,他們跟著圣上一起在江陵多待了幾天,還沒有啟程去京城。
“圣上又來了?”陸景明剛用完早膳,就聽見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一聽就是楚宸昭由跟李廷對上了。
陸景明剛聽了幾句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誰能想到西瀛昭王跟東洲圣上已經連著六日吵個不停了,吵的還不是正事,吵的是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從用膳時間到衣著都能吵,像是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對上了。
影衛袁默將木架上掛著的外衣遞給陸景明,低著頭回道,“是,圣上來了,王爺正在接待,王爺說讓公子你暫時不要出去。”
陸景明接過外衣穿上,整了整衣襟衣帶和袖子,問道,“你們王爺最近在做什麼,早出晚歸,還不告訴我?”
袁默認真道,“不知。”
陸景明見這個問題沒了下文,換了個問法繼續問道,“圣上這幾日為什麼一直來找你們王爺?你們王爺欠圣上銀子了?”
袁默頓了一頓,“……不知。”
陸景明敗了,他就不該問袁默,這問得出來個啥,還不如直接問楚宸昭。
陸景明抬腿就要出門,袁默馬上擋在陸景明面前,遞上了帷帽,一副陸景明不戴帽就不給出的架勢。
陸景明疑惑,“屋內也要戴?”
袁默點了點頭,“圣上是乾君。”
陸景明,“…………”行吧。
陸景明戴上帷帽,走到外間,見李廷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綢緞的外袍,此時正跟楚宸昭爭的面紅耳赤,相對比起來,楚宸昭比李廷這個國君還要淡定自若。
楚宸昭見陸景明出來就對李廷道,“你現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