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明笑了,“我這是做了好事?”
楚宸昭心情復雜,“算是吧。”
陸景明覺得口有些渴了,抓起桌上的桃子咬了一口,“出乎我的意料,圣上真是有些缺心眼,誰說的他都信嗎……”
“有人護著他,他自然不怕。”
楚宸昭見陸景明寬袖不便,抬手幫陸景明將袖子卷了起來,心里糾結道,“如果找不到追殺你的人,你想過去西瀛生活嗎?”
陸景明聞言詫異,也沒多想,將桃核丟進了渣斗中,走到一旁的水盆凈手,
“不去,太遠。”
楚宸昭早就想到陸景明會用這個理由回絕他,此時不慌不忙,繼續道,
“西瀛有一池叫長生池,養膚活血,適合你養病,等你養好了身子想來事半功倍。”
陸景明聽了直搖頭,“不必了,西瀛這麼好的池子給我用算是浪費了。”
楚宸昭咽住了,這讓他后面怎麼說……
陸景明眼睛突然一亮,走過來拉住了楚宸昭的袖子,“你知道是蔣習縉做的!”
楚宸昭卻是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做什麼?”
“擊鼓鳴冤。”陸景明眼睛亮了,“既然有證據那就不能讓蔣習縉跑了。”
他斷不能看著朱清允含冤而死,這人平白死了還背上了壞名聲,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適,圣上懶得計較,他可不能。
楚宸昭心里一慌,面上強作鎮靜道,“我可代你去,你不便……”
陸景明打斷道,“不,此事我要去。我此番也未必為了朱清允一人,我去方能成事。”
楚宸昭隱隱知道陸景明想做什麼了,只好嘆了口氣,“我會助你。”
“多謝。”陸景明就知道楚宸昭會幫他,如此正人君子,定是會懂他。
楚宸昭面上淡然,心里卻是暗嘆可能要壞事,他一時倒是忘了陸景明的性子,這下要想瞞過李廷等人,就要更小心了。
…………
李廷被人從床上喊起來的時候精神不是很好,他此次來江陵是抱了很大的希望能找到陸景明回去,結果蔣習縉府上發生命案還疑似是陸景明,氣得他差點就要撅過去了。
好在后面查明并不是,既然不是,他也就不在意了,他相信陸景明還沒死。
不過,像陸景明那樣的人,就算是地府應該也不敢收吧……
“發生了何事?”李廷問道。
老太監守福道,“西瀛昭王妃到衙門擊鼓鳴冤狀告蔣習縉草菅人命,張大人斷不了這案子,故差人來請圣上去決斷。”
李廷愣了一下,“這昭王妃究竟是何等出身,你可查清楚了?”
守福惶恐地跪了下去,“未有……”
“哎!”李廷煩躁地拍了下桌子,“你說世上真的會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嗎?昨日你是沒見到那位昭王妃,跟陸景明宛若一人……”
守福覺得不太可能,那昭王妃可是坤君怎會是陸景明大人,便猶豫道,“圣上可是太想陸大人才會如此……”
“不是!”
李廷又狠狠拍了下桌子,反駁道,“兩人身形相像也就罷了,怎麼能說話語氣都那麼相像,要不是朕脾氣好,不跟他計較,朕早就治他一個不敬的大罪了。”
守福犯難了,“可是傳聞昭王頗為寵愛昭王妃,兩人感情極好……”陸景明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屈居人下,定然還是圣上想多了。
“哎!”李廷也想不通,“罷了,起駕,我們去衙門看看怎麼回事。”
“嗻。”守福應道。
等李廷到了衙門,張大人馬上就笑著上前迎接,李廷沒什麼興趣跟張仁澤寒暄,直接坐在了正堂上,讓張仁澤開始。
門外的百姓見張仁澤的態度,很快就反應過來現在堂上坐著的人是當今圣上,頓時伸長了脖子往里頭看。
今日這一出可有看頭了,西瀛王妃告蔣家二公子,就連圣上都被張大人從京城請來了,不知道圣上到底會怎麼判。
陸景明與楚宸昭坐在一旁,輕輕抿了半口清茶,“圣上來了,這案子可是能斷了?”
李廷這會才從張仁澤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原來是之前蔣習縉隨便拿了個借口糊弄他來著,誰知道這位昭王妃并不服氣,硬要給出個公道,還朱清允和死去的男子清白。
張仁澤悄聲道,“昭王妃所言屬實,下官都已經派人去查探過了,這朱清允到江陵不久根本不可能認識那蔣家磨坊的下人,兩人確實不可能是偷情……”
“蔣習縉是向圣上隱瞞了不少隱情,這真正動手的人也已經找到了,是蔣習縉身邊的小廝……這事可能真是蔣習縉做的。”
蔣習縉站在一旁自然也聽見了張仁澤的話,不卑不亢反駁道,
“張大人勿要意斷了,是我三弟蔣習知說看見兩人在后院鬼鬼祟祟,想來一男子私會一坤君,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事,不怪我三弟失手將人給害了。”
蔣習縉頓了頓,瞥了一眼陸景明,“昭王妃想必是對在下有些誤會,即使是我的小廝動的手,那也不能就咬定說是在下做的,蔣府中的下人,我與我三弟皆可使喚……”
陸景明哼笑一聲,將茶盞放下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你說不是就不是?本王妃就說是你做的,你又怎能說本王妃在說謊?”
楚宸昭聽見這話,笑意漫上了眼眶,側過頭看著陸景明,欲言又止,還是決定等陸景明自己發現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