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帶回去嚴刑逼供一下就知道了。”
劉五妹聞言,哭喊得更大聲了。
“等等。”陸景明上前阻止道,“你如何知道黃莒的?”
劉五妹覺得自己死定了,見陸景明問自己,低頭垂淚,
“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給爹下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爹會死……”
陸景明不習慣低著頭跟人說話,蹲下來看著劉五妹,輕聲道,
“村長這幾天的藥都是你煎的?”
“是……”
“沒有其他人再接觸過?”
“嗯……”
“你每次煎好藥就拿給村長喝嗎?”
“是,我會等我爹喝完,再把碗拿去洗。”
“那最后一個問題,藥是你抓的?”
劉五妹這下不得已對上陸景明淡然的眼睛,激動的情緒突然就平靜了許多,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對陸景明道,
“藥是我煎的,但我絕對不會害我爹!而且大姐這幾天也回來了,藥都是大姐從城里帶回來的,說是城里的藥貴,藥效好……”
陸景明頷首,正尋思著什麼,就聽見阿旺說道,“這是林氏藥鋪的包裝,去藥鋪問一下就知道買的藥是否有問題了。”
陸景明驚異起身,順著阿旺的視線看到了老大夫手中包著藥渣的紙。
老大夫也很驚訝,捏了捏紙,“你如何認的這紙是林氏藥鋪?”
阿旺解釋道,“紙張油亮,是林老特意制作的藥紙。”
陸景明笑了,沒想到阿旺就去過一次林氏藥鋪就記得這麼多事情。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大人了。”
官差懂了,現在事情已經很明了了,不是劉五妹就是劉木花,只需去林氏藥鋪詢問一番便可知曉。
“好,那下官……本官就先帶人去藥鋪問問,有結果就讓人告知你。
”
“嗯。”
陸景明覺得好笑,鄉中的官差慣來吃軟怕硬,不過被他和阿旺嚇了一下就慫成這樣了,連稱謂都變了。
劉五妹還是被帶走了,劉青山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了,村長的尸體也被帶走了。
村民沒想到事情最后會變成這樣,一個個唏噓不已,心里對陸景明的害怕和避讓之情又深了幾分,連官差都奈何不了的人,是他們也招惹不起的人。
官差臨走前,陸景明還單獨找官差說了幾句話,官差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對陸景明不由又恭敬了許多。
回去的路上,阿旺好奇問道,“你跟官差說了什麼?”
陸景明微微搖了搖頭,“當然是囑咐讓他做官公正一點,免得哪天腦袋就沒了。”
阿旺摸了摸后腦勺,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想做官嗎?”
“看心情。”陸景明自信笑道,“科舉似乎也不是很難,也許哪天我真的會去做官,東洲也沒說地坤不能做官。”
阿旺莫名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當官會很累。”
陸景明頓了頓腳步,很快又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幾步,“你怎麼知道?”
阿旺咽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就是不太希望陸景明做官。
陸景明見他不回答也就算了,猜測可能是這人的記憶開始復蘇了……
那距離他們分別的日子也不遠了。
說句實話,陸景明并不傷感。
有緣的話,活在世間自會相見,若是死了的話,那便是無緣了。
那便不用再多言。
…………
官差把陸景明的話聽了進去,當日就派人去了林氏藥鋪詢問,果然打聽到劉木花去過藥鋪,還特別詢問了藥方如何。
林老以為劉木花是買給丈夫吃的,見劉木花也不像窮人,想起陸景明之前讓他試著對癥下藥,不要顧及藥的價錢,便就多開了些黃莒,誰知道劉木花是拿回去給她爹吃。
劉木花一被抓就全說了。
她聽到五妹跟媒婆的計劃,想著陸景明名聲這麼一來就變得不好了,要是村子里再出點什麼事,肯定也沒人幫陸景明說話,到時她就能幫著她妹把陸景明趕出村子,也免得她家男人整日惦記著人。
她本來只是想讓他爹小病一下,沒想到她爹就這麼死了……
包大刀則是知道劉木花的計劃,以為劉木花心里有數,不會鬧出大事。
等陸景明被抓,他就花銀子打點,把人撈出來,反正死了個地坤也不會有人追究。
官差將事情查清楚以后,大為震怒,他竟是差點被包大刀區區三兩銀子當猴耍了。
官差馬上把事情上報了縣令,說這夫妾二人行為惡劣,應該斬首。
最后兩個人雖然沒有被斬首,但也賠了不少銀子,連地都賣了大半才湊齊銀子。
包大刀多賴妻家的名聲才活了下來,事后越想越氣,一回去就把劉木花休了。
劉木花被休之后不得不回去柳木村。
但由于她的名聲實在是太壞了,殺父之人,不孝的臭名永遠洗不去。
劉青山他們也不敢收留劉木花在家,只能收拾了個偏遠的草房給她住。
劉木花早就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這一下子讓她睡草房,白日還要干活種菜,根本就受不了,沒多久就又想著再嫁的事情。
劉木花拿出全部積蓄到桃花寺想求個姻緣,她想著能嫁個讀書人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