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里,坤君估計跟秦樓楚館里面的娼妓一樣,只能以色待人,而且還命薄。
話說回來,他,陸景明到底為什麼會分化成地坤?
變成坤君還是很糟心的事情,他現在一面要解毒,一面還要預防雨露期,難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陸景明苦了一下臉,閉著眼把黑乎乎的藥湯一口飲盡,把空碗塞給阿旺,嘆氣道,
“太難喝了……”
阿旺眉頭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皺著,這會聽見陸景明這麼說,眼眸里浮上了擔憂之色,“藥還要喝多久?”
“可能要喝一輩子了。”
陸景明對阿旺笑了笑,轉身就去收拾藥箱了,徒留阿旺站在原地頗有些幽怨地盯著他的背影看。
陸景明被盯著怎麼可能沒有感覺,不由地感覺臉有些熱,實在受不了了,轉過身看見阿旺的模樣,以為他還在為村里流言的事情氣憤,便道,“好了,別生氣了,趕快收拾一下,跟我去村長家一趟。”
“去做什麼?”
“村長舊疾犯了,去看看怎麼回事。”
陸景明剛準備拿起藥箱,阿旺就一個箭步上前接過了藥箱,“我來拿。”
陸景明點了點頭。
阿旺一只手就輕松拿起了藥箱,背起藥箱,把碗放到木桶里,就用眼神示意陸景明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陸景明,“…………”
如果不是在大河里面泡太久,又中了不知名的劇毒,他的身子應該沒有現在這麼虛弱,不會連個藥箱都要人拿……
兩個人出了門,沒走多久,迎面就遇見兩個抱著洗衣盆的婦女。
兩個婦女本來聊著天笑著,一見陸景明和阿旺就臉色大變,慌忙往一旁避開他們兩個人,像是生怕陸景明跟她們打招呼一樣。
阿旺臉上沒什麼變化,拳頭卻是悄悄地握緊了,而陸景明就在他身邊,更是感受到了空氣里信香的變化。
越發濃厚的酒香,似是要將人吞沒。
兩個婦女雖然感覺不到信香,但是能感覺到危險,頓時瑟瑟發抖地往旁邊又退了幾步,害怕地用盆子擋在了身前。
陸景明覺得自己被阿旺影響了,本來他覺得沒什麼的,結果心里噌得一下冒出了火氣,浮躁不安以及憤怒……
陸景明驟然回神,沒好氣地拍了拍阿旺垂在身側的一只手的手背。
“冷靜一點,控制住你的信香。”
阿旺一愣,見陸景明眉眼間不悅,心情瞬間就變得有些沮喪,“好……”
陸景明以為自己語氣太兇了,阿旺也是好心,為他感到憤怒,他不應該用生硬的口吻去命令阿旺,連忙補救道,
“那什麼,氣過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阿旺壓根沒猶豫,“嗯,都聽你的。”
陸景明突然覺得事情變得很奇怪,有些別扭,但又一時不知道哪里不對,索性暫時就不想了,領著阿旺快步往村長家走去。
那兩個婦女見他們走了,頓時松了一大口氣,回頭看了看陸景明和阿旺的身影,轉過頭又繼續說起話來。
陸景明和阿旺到村長家的時候,出乎陸景明的意料,很多人都在,甚至陸景明還看到了鎮上的官差和衙役。
為首的官差看見陸景明和阿旺走進來就盤問道,“你就是陸景明?就是你殺了村長?”
阿旺見這人如此囂張,心有不悅,根本就不想搭理這人。
陸景明心里卻是咯噔一下,待他快速將周圍的人看了一遍,眼睛卻是瞇了起來。
“大人何出此言?我在此地行醫快有兩年之久,既身為醫者,斷不可能行此自毀招牌的事情,其中定然有誤會。”
官差見陸景明額間有一點紅,心想著不過是個地坤也敢教訓他,自傲道,
“我判的案子不可能有錯。”
官差說完揮了揮手,“帶走,兩個一起帶走,沒準是同伙。”
六個衙役聞聲上前就要捉拿兩人,阿旺馬上伸手擋在了陸景明前面,厲聲呼道,
“事情跟我們沒有關系。”
衙役見到阿旺下意識都有些犯怵,面面相覷不敢靠近,氣得官差指著阿旺就罵道,
“你這個賤民還敢造反不成!”
陸景明收起了指間的銀針,笑道,“事情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大人還是謹慎為好,要是抓錯了人,這世間報應……可就不好說了。”
官差見陸景明面對他們這麼大的陣仗都沒有變色,慢慢回過味來了,頓時看陸景明和阿旺的眼神都變了,他這下知道為什麼包大刀會給他那麼多銀子了,讓他對案子多打點一二了,敢情這兩個人都不是善茬,
“你在威脅我?”
陸景明毫不退讓,笑道,“是啊,有時候村里的油水也不如大人想的那般好撈。”
官差面色青了幾分,氣惱之余又有些心虛,“你在說些什麼……”
陸景明挑了挑眉,“我在說什麼,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
官差對上陸景明仿佛洞察了一切的明媚眼眸,想要指向陸景明的手指不受控地顫抖了一下,胸中一口氣不上不下,面色青后又紅了,氣得不行。
但見阿旺面露兇意,陸景明站在其后自若淺笑,心里沒來由生出些許的懼意。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一時都不敢說話,本來他們都以為陸景明這次鐵定要被官差帶走了,沒想到陸景明連官差大老爺都敢罵,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