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峯怎麼忽然來了?”
“他私下搞的那些小動作,害得上期節目差點開天窗,惹怒了陳導和何總,現在又跑來干什麼?”
“還能干什麼,當然是來求陳導的。他原本就是一中年過氣男主持,還老把自己當根蔥,現在丟了工作,又沒別的組要他,他就只能厚著臉皮求陳導讓他回來了。”
......
包間內。
因為齊峯的突然闖入,氣氛有一瞬凝滯。
此刻,齊峯疲憊憔悴的臉色很難看,身上的西裝也多了很多褶皺,看起來像是一整晚沒睡,臉上的表情再也不復往日的趾高氣昂,反而隱隱有幾分癲狂。
他瞪著眼睛在房間里快速掃視一圈,然后徑直沖到許行舟面前。
他一上來就大聲指責道:“許行舟,你小小年紀,做事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他的行為出乎眾人預料,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他灰敗的面目顯得更加猙獰,沒有半分體面可言。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包括邢副導,雖然只有他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但他只是沉默著,生怕戰火燒到他身上。
看齊峯神情激動,擔心他做出什麼傷害許行舟的事情來,陸霜霆深邃的目光驀然一沉,下意識擋在許行舟身前,想要將他們隔開。
霍盛蕭席四人的神色也全都變得十分警惕。
注意到他們的舉動,許行舟心里不免有些感動,但他臉上的表情很淡定,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時,回過神來的陳導,正要開口穩住局面,便聽許行舟沉聲平靜地說道:“丟了工作是你咎由自取,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里清楚。
如果你專程跑過來,是想讓我當眾說出來,我可以滿足你這個愿望。”
“是!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是捕風捉影的猜測,也比當事人實錘的好,齊峯想也不想,當即承認了。
然而,他并沒有絲毫悔意,反而更大聲了:“可是,賀洵他做錯了什麼?!他還那麼小,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和你們打打鬧鬧的玩一玩,你就那麼狠心地把他送進派出所!”
他短短一句話,滿是槽點,聽得人血壓飆升。
在場的人無一不流露出嫌惡的表情。
許行舟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冷若冰霜:“這些話,你別跟我說,去跟警察說,看看法律認不認可你這套無恥的邏輯。”
齊峯一噎,頓時被懟得啞口無言。
許行舟目光涼薄地盯著他,平緩的聲音仿佛一把尖刀一點一點扎進他的心臟:“二十幾歲的成年人等于不懂事的孩子,霸|凌等于打打鬧鬧的玩一玩。一個人但凡有點羞恥心,都決計不會說出這般無恥的話。”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我真的很好奇,你和賀洵是什麼關系?你要是他爸或是類似其他什麼人,我還能勉強認為你不是單純的蠢,也不是單純的壞,而是自以為是的蠢和壞。”
“你!”這些年,齊峯從未受到過如此屈辱,整張臉瞬間就憋紅了。
然而,此刻,明明是他站著,許行舟坐著,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他卻莫名被他鋒銳肅殺的眼神嚇得后脊發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密林深處被毒蛇死死地盯上了。
許行舟冷嘲說:“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你嘴里那位不懂事的孩子加諸在受害者身上的痛苦,可比這多十倍、百倍。
”
想到還被關在拘留所的賀洵,齊峯暗暗握緊了拳頭,方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熄了火,喃喃說道:“我是他舅舅。”
聞言,回想起他在錄制上期節目時,那麼護著賀洵,許行舟一點也不意外。
碰壁之后,知道剛才那條路行不通,齊峯當即換了方式,像個老父親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賀洵是犯了錯,但他現在知道錯了。是真的知道錯了,昨天晚上,他在警察面前,痛哭流涕地承認了錯誤。”
許行舟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看他無動于衷,齊峯死死咬著后槽牙,能屈能伸地說道:“我求求你放過他,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以后肯定不會再那樣了。”
許行舟神色冰冷,微沉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知道錯了,所以求我放過他?你要不聽聽看,你到底在說什麼。正常人知道錯了,會懷著愧疚之心乞求受害者原諒。他不是知道錯了,他也不認為他錯了,他只是想繼續待在娛樂圈撈金,僅此而已。”
被許行舟一語戳破心思,齊峯臉色唰地變了變,但他就是不承認,將心一橫,直接給許行舟跪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們這些長輩沒把他教育好,我跪下向你認錯。只求你看在他還年輕,如果進了拘留所,一輩子就毀了的份上,饒過他吧。只要你饒過他,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他平時囂張跋扈慣了,看到這一幕,陳導不禁大為吃驚。
但眾人都只是冷眼看著,并沒有任何同情他的意思。
“毀掉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以及你們這樣只會包庇縱容的長輩。
”許行舟對鱷魚的眼淚無動于衷,涼薄地說,“何況,他僅僅只是拘|留十五日而已,十五日后,他又會重獲自由,比起他未來漫長的幾十年生命,比起他給受害者身體上和心靈上造成的傷害,這點懲罰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