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站著看會兒,目光有些出神。
半晌后,他走到前臺,禮貌地問道:“你好,我可以向你打聽一些事情嗎?”
前臺停下整理書本的動作,抬眸看過去,微微一怔后,禮貌又克制地說道:“您說。”
許行舟開門見山:“我看到門口的牌子上寫著這是許鏞先生的故居,不知道許先生一家是什麼時候搬離這里的,現在住在哪里?”
前臺從未遇到過有人打聽這種事情,反問說:“先生,您為什麼會想要打聽許鏞先生家里的事?”
她用的稱呼是“先生”,而不是“許先生”,說明她大概率沒有認出他。
念及此處,許行舟找了個理由解釋說:“我常聽我曾祖父提起,他以前和許先生有過一段淵源。這次,恰好經過這里,想起他說過的話,心里覺得好奇,就想多了解一些。”
看著他真誠的目光,前臺如實說道:“這其實,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解放以后,魔都這些老洋房基本都歸國家所有,許先生一家也是那時候搬走的。至于,他們現在住在哪兒,這我就不清楚了。”
“謝謝,我知道了。”許行舟心里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不過,這個結果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滄海桑田,將近一百年的歲月過去了,整個華夏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想找到家人,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許行舟并沒有沮喪,他找了個靠窗的空桌坐下來,點了杯咖啡,拿出陳魚花剛才帶給他的法律書和五三,專注地看了起來。
下午兩點左右。
許行舟收拾東西離開了許公館,按照昨晚游戲隊友的提示,來到一處開辦各類培訓機構的商業大樓。
一樓白板上有幾家貼著招聘的告示。
許行舟將這幾家的名字和位置記在心里,首先去了一樓的外語培訓機構。
他對前臺說:“你好,我來應聘兼職。”
前臺正忙著接電話,隨手給他指了個房間,讓他直接過去。
許行舟依言走過去,看到門上貼著“教務處”的牌子,敲了敲門。
“進。”
他開門進去,里面有三位老師,一男兩女,男人明顯要年長一些。
兩名女老師正在埋頭工作,男老師抬頭看向他,意思很明顯。
許行舟走向男老師辦公桌,禮貌地表明來意:“你好,我來應聘兼職英語助教。”
男老師表情嚴肅地說:“簡歷給我。”
許行舟沒找過工作,對這個流程不太熟,直言說:“抱歉,我沒準備簡歷。”
其中一位女老師聽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又聽他說沒有簡歷,料想主任應該會不高興,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一看之下,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第一時間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工位的女老師,瘋狂用眼神示意她。
快看,快看,這不是許行舟嗎?他怎麼來我們這兒應聘了?!
見狀,另一個女老師轉頭看過去,表情明顯也很吃驚。
男老師臉色一黑,不高興地問:“那你是哪個大學的?雅思托福的成績是多少?”
許行舟:“......”
他抿了抿唇,如實回答說:“我不是大學生,也沒參加過那兩個考試。”
男老師似乎被他的話震撼到了,好半晌,才難以置信地說:“你是在逗我玩呢,你要啥沒啥,還敢來應聘英語助教。”
許行舟無奈地蹙了下眉頭,替自己爭取說:“雖然我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但我的英語聽說讀寫譯的水平都還不錯。
如果你愿意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考我。”
他一開口,兩名女老師當即眼前一亮。
他的這段話是特意用英語說的,標準的英倫腔,用詞很高級,也很地道,語法更是不存在任何問題。
然而,男老師卻一臉冷漠地說:“誰知道你這段是不是提前背下來的,我也沒那個精力考你,你既然沒有我們要的東西,我們就不會錄取你。你可以走了。”
“主任,我覺得他的英語水平應該很不錯,我們可以試著給他一個機會。”女老師覺得主任太過苛刻,忍不住替他說好話,“而且,我們這兒就有現成的考卷,可以讓他做一套看看。”
男老師不為所動:“我們這兒招人向來只要985211的學生,他連個大學生都不是,學生家長要是問起來,不是砸我們招牌嗎?”
“主任,他應聘的只是助教,不是代課老師。”另一個女老師也說道,“助教只負責在網上給學生輔導輔導作業,只要他實力強,我想家長應該不會介意。”
男老師堅持說:“你們誰都別勸我,我說了不錄取就是不錄取。”
聞言,兩名女老師欲言又止,臉上都流露出遺憾的神色。
見此情景,許行舟也不強求,聳聳肩說:“既然如此,打擾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見狀,另一個女老師起身跟了出去,態度友善:“抱歉,我們主任人不壞,就是有點古板。”
許行舟停住腳步,回身看向她,淡淡一笑:“沒關系,能理解。還沒感謝你和另一位老師替我說好話。”
“我們也只是實話實話。”女老師語氣溫婉,“這棟樓里還有不少培訓機構,你可以再找找。
”
許行舟神色淡定:“我會的。”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女老師想到什麼,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