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這些都是我騙你的,不光是公司,楊哥現在也根本不想管你的事情。”
“我知道。”許行舟淡淡出聲。
陳魚花倏然抬頭,吃驚道:“你知道?”
“很容易就能猜到。”許行舟溫聲說,“所以,你無需自責,這從來就不是你的錯。”
陳魚花眼眶一紅,差點兒沒忍住哭出來。
她咬牙將眼淚憋回去,不解地問:“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堅持在這里等他?”
許行舟神秘一笑:“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
下午一點半左右。
柳瑗回到公司,前臺立刻迎上去:“瑗姐,許行舟又來了。”
“他人現在在哪兒?”柳瑗冷著臉問,“該不會是去了楊哥辦公室吧。”
“沒有,沒有。”前臺忙道,“他在小會議室。”
“下午楊哥回來了,不許讓任何人告訴他。”柳瑗不屑地說,“就讓他老老實實在那兒呆著吧。等他等夠了,不用別人攆他,自然就會灰溜溜地離開了。”
光是聽著就覺得可憐,前臺心一軟,試探地問:“瑗姐,這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要不要再跟楊哥說……”
柳瑗白她一眼:“你要是想找罵,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楊哥。”
前臺頓時不吱聲了。
下午三點四十左右。
許行舟不緊不慢地關掉文檔,合上筆記本,裝進背包。
他起身,淡淡說道:“走。”
走?
陳魚花一愣,不知道走去哪兒,卻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
走出小會議室,穿過格子間,座位上零零散散的員工下意識停下手頭工作,抬頭朝許行舟看去,臉上的表情夾雜著些許意外。
迎著眾人復雜的目光,許行舟從容地走到另一頭某間獨立辦公室。
他抬手握住門把手,稍一用力,伴著一聲輕響,門開了。
他徑直走進去,在辦公桌對面的轉椅落座,看著主位右手邊放著一杯剛泡好的茶。
許行舟很輕地勾了下嘴角,神色意味不明。
果然,他還保留著這個習慣,每次回來之前,都會讓人給他把辦公室門打開,把茶水泡好。
這里是楊哥的辦公室,陳魚花在門外躊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跟進來,心臟不受控地開始忐忑不安。
正當她有些不知所措時,卻看到許行舟一臉淡定地靠坐著轉椅,視線落在左手的腕表上,修長的手指像彈鋼琴一般,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桌面。
短暫的寧靜過后,暴風雨驟然而至。
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臉上明顯帶著急色。
隔著透明玻璃墻,看著她著急忙慌的樣子,許行舟慢條斯理地收起懶倦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兩分鐘。”
第26章
◎一刀兩斷◎
“瑗姐。”看清來人, 陳魚花心臟突突直跳,強撐著腿軟,率先迎了上去。
柳瑗白了她一眼, 然后徑直從她身邊走過,直奔許行舟而去。
“小舟,你說你來公司了,怎麼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柳瑗臉上堆著笑, “還是剛剛, 他們說突然在公司看到你了, 我才知道這事。”
許行舟微抿著唇, 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開門見山說:“瑗姐,外面的人都說公司不要我了,楊哥也不想管我了, 是真的嗎?”
“嗐, 怎麼會!”柳瑗當即一臉氣憤地說, “你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那些人最喜歡無事生非、挑撥離間。這些年,楊哥對你怎麼樣, 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
不等許行舟再說什麼, 柳瑗立刻又道:“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到我辦公室坐坐, 我們慢慢聊。
”
說話間,她伸手就想將許行舟從椅子上拉起來。
許行舟眉眼微沉, 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 順勢從另一側站起身, 走到旁邊的木架。
他拿起一個擺件, 喃喃自語般說道:“我記得,這個限量版的《歐羅巴》青銅公牛雕塑是我在D國旅游時,特意買給楊哥。”
柳瑗:“......”
接著,他又拿起另一個擺件,聲音飽含委屈:“這個白鹿雕像是我在拍賣會上買來送給楊哥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希望他能福祿雙全。”
“還有這幅周春雨大師的親簽版畫......”
“小舟。”眼看時間不多了,他卻還在自顧自地傷春悲秋,柳瑗心急火燎地打斷他。
然而,不等她說什麼,許行舟忽然定定地看著她,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你說,楊哥他為什麼不愿意見我?”
柳瑗:“......”
“你別瞎想,楊哥什麼時候說過不愿意見你了,他就是太忙了,一時沒顧上。”她十分頭疼地皺起了眉頭,有些著急地說,“楊哥不在,我們呆在他辦公室,不合適。這樣,你先到我辦公室來......”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許行舟打斷她,一臉苦澀地說,“我也知道我給楊哥、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
柳瑗快被逼瘋了,許行舟簡直油鹽不進,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按她的節奏出牌。
她一時拿他沒辦法,敷衍地打著官腔:“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工作的意義本來就是為像你這樣的大明星服務的。”
許行舟仿佛看不出她的急切,繼續不緊不慢地感傷著:“我很感激你們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和付出,所以,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們因為我而犯難,這樣會讓我心里感到非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