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玉走后,許行舟進餐廳吃飯,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弱弱的“許老師”。
他回身看去,是剛才那個男生,有些拘謹地對他說:“謝謝你。”
許行舟輕松一笑:“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許行舟和陸霜霆準備去二樓錄制單采。
從一樓大堂經過時,正好看到盛嘉煦和經紀人、助理帶著行李箱準備出發。
四目相對,許行舟沖盛嘉煦微微點頭示意,就算是打招呼了。
誰知,盛嘉煦忽然說了句:“我要走了。”
聞言,許行舟隨口“嗯”了一聲。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我看出來了,你走你的吧。
看他渾不在意的樣子,盛嘉煦莫名感覺心里悶悶的,賭氣似的說道:“你就沒什麼話要說?”
許行舟聳了聳肩,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一路順風。”
盛嘉煦:“......”
他暗暗深吸一口氣,特意提醒他:“趁我走之前,早上的賭注,還有效。”
“你不說我都忘了。”許行舟坦言道,“但我現在沒什麼需要你做的。”
盛嘉煦一噎,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我不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他一臉正直地說道,“既然打賭說是今天一整天,沒過零點,賭約就不算結束。”
說話間,他走向許行舟,點開手機微信,霸道地說:“有效期截止零點,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你自己把握機會。”
許行舟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無理的要求,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既然你這麼講信用,我倒是要好好想一想了。”
說話間,他從兜里拿出手機,掃了他的微信加了好友。
看到他發過來的好友申請,盛嘉煦果斷通過,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你隨便想。
”
見此情景,胖哥兩眼一黑。
陸霜霆幽沉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正在興頭上的盛嘉煦莫名感覺后脊一涼。
這時,許行舟收起手機,剛好抬眸看過來。
陸霜霆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眼底不自覺浮起一絲溫柔:“編導已經在等著了。”
許行舟微微點頭:“那我們走吧。”
*
錄完單采,返回房間時,許行舟對陳魚花說:“花姐,你到我房間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好。”陳魚花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看到這一幕,陸霜霆微微蹙了下眉心,神情若有所思。
在房間門口分開時,許行舟沖陸霜霆淺淺一笑:“陸總,晚安。”
陸霜霆留戀地注視著他亮晶晶的眸子,低沉的嗓音隱隱帶著幾分繾綣:“晚安,明天見。”
回到房間后,許行舟給陳魚花倒了杯溫水,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
他懶懶地靠著沙發,手臂隨意搭在扶手上,神色輕松。
他問:“接下來一周的工作安排是什麼?”
陳魚花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默了一瞬才回道:“后天有個廣告拍攝。”
通告少到她甚至不用翻備忘錄。
許行舟思忖片刻:“之前是什麼?”
陳魚花一愣,原來他都知道。
她拿出手機,翻開備忘錄,一條條念道:“明天有個雜志拍攝,大后天有兩個通告,一個是S級都市劇的男二定妝,晚上還有一場商務直播,再就是《億萬繁星》下一期錄制。”
說完,她郁悶地嘆了口氣:“但現在,前面三個通告都取消了。”
圈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某個藝人的商務、角色、片酬等等達到某個高度,就絕不會自降身價。
因而,公司從一開始,就只給原身接男一的角色。
這個男二的角色,還是原身自己試鏡爭取來的。
看在是S級劇的份上,公司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
念及此處,許行舟問道:“公司是什麼態度?”
想到瑗姐的態度,陳魚花如實說道:“公司只是打電話來通知了一聲。”
然后,她補充說:“公司有個同事是我老鄉,今天中午,我向她打聽了一下,她說公司并沒有派人再進行溝通爭取,也沒有采取任何法律行動的意思,似乎是默許合同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終止,誰也不追究誰的違約責任。”
說到這里,陳魚花偷偷看了許行舟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聞言,許行舟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是對方單方面終止了合同,現在公司竟然默認己方也有違約責任?
他微微挑了下眉:“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看他表情淡定,陳魚花這才放心大膽地說道:“我老鄉說,當初,對方之所以選擇找你合作,一方面是看重你的家世背景,另一方面是看重公司力捧你。”
“這些,公司自己也很清楚,所以,雙方基于互惠互利的原則,順利簽訂了這些合同。但實際上,雙方最看重的背后利益恰恰是沒辦法寫到合同里面的。”
她沒有再說下去,那樣對他來說,太過殘忍。
但許行舟聽懂了她的意思。
現在,原身假少爺的身份被人拆穿,父母將他掃地出門,公司認為他身上已無利可圖,便不打算再在他身上投入一分錢,就這麼任由他自生自滅,甚至連正常的維權也不愿意干,而是和對方默契地選擇不了了之。
瞧著她滿面愁容,許行舟淡定一笑:“放輕松,這些都是小事,沒什麼可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