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翎突然嗆了一下，在餐桌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紀涼燕趕緊幫他拍拍背，“吃這麼急干什麼？快喝點豆漿。”

賀琢看著紀翎的不知是羞的還是嗆的小紅臉，小腹那股還沒消下去的燥熱又升起來了，一絲難得的愧疚涌上心頭，他要哪門子生物專業，和紀翎報個生人專業還差不多。

“呃，我的意思是，”賀琢搜腸刮肚組織著措辭：“阿姨您覺得，兩個不同的動物，或者……分化之后形態不同的兩個人在一起是否合適呢？”

聰明如紀涼燕很快捂嘴笑了起來，“哎呦，小琢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賀琢的手在膝蓋局促地上蹭了蹭，點了點頭，紀翎則恨不得把頭埋進豆漿杯里。

紀涼燕立馬來了興趣，“哎呦，那你和阿姨說說你喜歡的人分化之后長什麼樣？”

賀琢不敢說得太明顯，卻也不想撒謊，只能含含糊糊地搪塞道：“嗨，是個天上飛的，長得挺漂亮的。”

他生怕紀涼燕聯想到紀翎身上，還故意多補充了一句：“脖子挺長的，怪招人喜歡的。”

紀涼燕果然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脖子挺長，聽你這意思，人家是個小天鵝啦？”

賀琢沒肯定也沒否定，只是笑笑，“我記得阿姨您形態也是天鵝吧，他倒不是天鵝，不過他身上的氣質倒是和您挺像的，見過的人沒有不夸的。”

紀翎瞥了眼睜眼說瞎話的賀琢，然后心里默默腹誹——

廢話，親生母子那氣質能不像嗎？

小狗幾句話還蒙在鼓里的紀涼燕夸得心花怒放，她笑吟吟地看向兩人，“所以說嘛，形態是不是一個類別的不重要，主要還是情投意合，你說是不是，紀翎？”

紀翎冷淡而矜持地點點頭。

吃過飯也差不多到上學時間了，紀涼燕把兩個孩子送到門口，然后突然替賀琢整了整衣領，“小琢啊，你千萬別嫌阿姨嘮叨，雖然說現在談戀愛也是可以的，但是你可千萬不要為此影響學習啊，不要讓你父母擔心，知道嗎？”

賀琢鄭重地點點頭：“放心吧，阿姨。”

一直等到坐上公交車，賀琢的嘴角還不由自主地往上翹，同時在嘴上自言自語：“有阿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紀翎聞聲轉過臉，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賀琢還沒來得及收起喜悅就對上了紀翎的眼神，他蹙眉問道：“怎麼這麼看我？”

紀翎嘆了口氣，“賀琢，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賀琢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這麼說吧，”紀翎以一種易于理解的方式反問道：“你覺得我聰明嗎？”

賀琢恍然大悟，溢美之詞不要錢般地往外冒，“聰明啊，寶貝兒，你可太聰明了，你要是不聰明能次次考試都得那麼高分？你都不知道，我有一次在走廊上碰到咱們學校那個次次被你超好幾十分的年級第二，他跟我說……”

紀翎打斷了他的夸夸其談，臉上的表情幾乎算得上是同情，“那我要是說，我媽比我還要聰明呢？”

賀琢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問號。

紀翎又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如果說我媽之前只是對咱倆的關系有所懷疑，那麼從你問出剛才那句話開始，咱倆在她心里直接是大寫加粗的情侶關系了。”

平地里響起一聲驚雷，賀琢瞬間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的血都往頭頂涌去，他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干巴巴地開脫道：“不，不能吧？我問得挺隱蔽的啊她她她怎麼就能看出來呢？”

紀翎把手中的屏幕調亮，遞到賀琢的眼前。

最新的一條消息發于兩分鐘前，“小翎，人家夸你的脖子好看誒。”后面跟著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賀琢呆呆地怔了兩秒，然后哀嚎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紀翎覺得很好笑，抱臂看著他問道：“怎麼？后悔自己非得問那麼一句？”

“后悔，”賀琢放下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后悔當時為什麼沒多買幾袋東西帶過去給阿姨留下一個好印象。”

紀翎：“……”

第75章 賞罰分明

“等會兒，”賀琢一下子反應過來，眼里精光畢現：“阿姨剛才對我說‘談戀愛是可以的’是什麼意思？”

紀翎對他挑眉道：“你說什麼意思？”

賀琢緊緊地攥著紀翎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我一會兒到學校一定要繞著操場跑上十圈。”

紀翎：“……你悠著點。”

之前也不是沒和紀翎一起坐過公交車，無論是去上學還是回家，賀琢都在心里祈禱著車能再開得慢一點，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一點，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如果不是紀翎攔著，賀琢都能竄到最前面的那一排拍著司機的肩膀讓他開快點。

既然折磨不了司機，賀琢把頭轉過去對著紀翎，而后者在察覺到他看過來的第一時間也拼命地扭過頭。

賀琢伸出一只手把他的腦袋轉過來，似乎有意走文藝路線，“紀翎，如果你用一個字來形容咱倆的愛情，你會選擇什麼？”

紀翎拍開他的狗爪，“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你想，”賀琢湊近他，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了一起：“你斜前方坐著一個戴著黃帽子的小學生，剛才已經偷偷轉過來看咱倆好幾眼了，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當著他的面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