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琢的心都在滴血,聯系吧,把我這條廢狗和白喬瑞這條瘋狗一起帶走吧。
但此時此刻他只能深深地看著白喬瑞,“不用麻煩了,我已經……放生了。”
好在大家都沒有多想,但是沈鉞在餐桌下悄悄拉了一把懵懵懂懂的祝若旸,“一會兒吃完飯,我數到三,咱倆就溜進賀琢的臥室。”
祝若旸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為什麼呀?”
沈鉞摸摸他的頭,“不用問為什麼,一會兒按我說的做就行。”
一頓飯吃得心神不寧,賀琢在飯后迅速起身,而在走向廚房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
他本來在猶豫要不要去廚房拿點吃的,畢竟紀翎還沒有吃晚飯,但是早上拿著餐盤的動作也已經足夠引人注意了,思來想去,他還是準備直接上樓,等一會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再行動。
于是他復又回到樓梯口,余光卻突然看到沈鉞和祝若旸兩個人的座位空了,心中頓時感覺不妙,他拉著賀竺問道:“你沈鉞哥哥呢?”
賀竺眨巴眨巴眼睛,“和另一個哥哥上樓啦,說是要去看看你的臥室。”
賀琢暗道一聲糟糕,沈鉞這個人精肯定是從剛才的話中猜出了什麼。想到這茬,他三步并兩步地跑上樓,穿過道道走廊來到自己的房間。
果然沈鉞和祝若旸正站在他房間門口竊竊私語著什麼。
小羊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心虛,兩只眼睛像是被抓住的兔子,不住地竄來竄去,惶恐不安。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祝若旸拼命地左顧右盼,就是生怕和趕來的賀琢碰上,然而,當他和賀琢黑沉沉的眸子對上的那一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啊,賀……賀琢,你好。”
“這麼客氣干什麼,咱們不是剛見面嗎?”賀琢瞇起眼睛掃了兩人一眼。
沈鉞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把祝若旸攬在懷里,笑瞇瞇地碰了一下賀琢的肩膀,“怎麼兄弟?這麼緊張做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把目光移向臥室門口,果然看到了賀琢腮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
他沖著臥室的方向點點下巴,笑容意味不明,“還是說……你在里面金屋藏嬌了?”
賀琢一下子攥緊了拳頭,“別胡說!誰……”
說完這話,他先沒忍住臉紅了,因為他一下子想到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看到的紀翎的睡顏,對方纖長的睫毛和雪白面孔上的紅潤在那瞬間閃過腦海。
這話說的沒錯,賀琢耳朵紅紅,一時間無法反駁,紀翎確實是嬌啊。
沈鉞一直觀察著賀琢臉上的表情,看著他那一張俊臉由白轉黑,由黑轉紅,又在看到自己揶揄的眼神時由紅轉綠。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賀琢,你和我有什麼好隱瞞的?再說了—— ”
他壓低聲音靠近賀琢,“你就沒想過紀翎是從哪知道的你的病房號嗎?”
賀琢瞬間睜大眼睛,“是你!”
沈鉞瞥了賀琢一眼,“不然還能是誰?但是——”他話鋒一轉:“我怎麼著也算是你倆半個媒人了,把媒人關門外面,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沈鉞的語氣萬分篤定定,仿佛他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賀琢反復思量后一咬牙,“那你得保證不許往外說!”
沈鉞趕緊拉著祝若旸一起點頭,兩人異口同聲地保證:“那是當然。”
賀琢心一橫,把門推開一條縫,“進來吧。
”
祝若旸茫然地跟在兩人身后走進房間,他至今仍是被蒙在鼓里的狀態,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干什麼,大腦和空蕩蕩的臥室一樣茫然。
房間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終于沒忍住問了一句:“咱們……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沈鉞但笑不語,賀琢慌了神,“紀翎,紀翎,是我,你去哪兒了?”
祝若旸納悶地瞅瞅他,拽拽沈鉞的袖子小聲問道:“賀琢是不是撒癔癥呢?紀翎不是在外面參加競賽嗎?”
沈鉞把祝若旸的小手輕輕從袖子上拿下來,攥到自己的手心里:“再等一會。”
等?等什麼?祝若旸更加茫然了。
賀琢已經徹底妖魔化了,掀起被子一角:“紀翎,你在這兒嗎?”
被子里空無一人,賀琢轉而拿起桌子的黃色罐子往下倒倒,“你在里面嗎?紀翎?”
祝若旸看得心驚肉跳,小聲對沈鉞悄悄話:“當時也沒聽說他傷到腦子啊?咱們用不用給他叫個救護車啊?”
突然,衛生間里傳來一聲異響,賀琢光速轉身就要往衛生間的方向趕去。門把手從里面打開,紀翎走出來,頭發有點亂,耳朵有點紅,“不用找了,我在這兒。”
他走出衛生間,目光從徹底呆住的祝若旸和看起來毫不意外的沈鉞身上掃過,繞過兩人,對他們小幅度擺擺手。
祝若旸已經徹底驚呆了,他緩緩上前,“紀翎?!是你?你怎麼來了?”
紀翎看著他一臉懵逼的小臉,難得說出一句玩笑話:“我拍拍翅膀飛過來的。”
大家都笑了,氣氛驟然松動不少。祝若旸這時終于已經想起那條新聞,望著翎遲疑地問道:“你是看到那條出車禍的新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