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琢:“好的,謝謝您。”
紀翎快步走在校園中,他一想到自己現在名不副其不實的“抓奸”行為就忍不住一陣尷尬和汗顏,然而轉念想到賀琢現在指不定拉著哪個人的小手在那兒情話綿綿呢,他的心里就更加慪氣。
羞惱和酸意讓他本來就沒有多少表情的冷淡眉眼看起來更是無比鋒利,再加上胸前還掛著的那個檢查的徽標,紀翎的身影直接把一路上碰見的偷摸早戀的小情侶嚇得到處亂竄。
他冷著臉地在校園里逛了一圈,卻絲毫沒有發現賀琢的蹤跡,正當他準備回到教室的時候,突然看到兩個人影從體育館中一前一后地走出來。
其中一個他再熟悉不過,另一個看著好像是沈鉞,紀翎在原地稍一躊躇,悄悄跟上了兩人。
賀琢和沈鉞一路拾階而上,來到了體育館的最頂部。
鐵質樓梯存在的時間比他們都長,僅是兩個少年同時站上去就搖晃著發出吱嘎聲,紀翎謹慎地停在了原地,從樓梯的縫隙中瞇起眼睛捕尋兩人的身影。
賀琢三步并兩步爬到了頂部,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通向天臺的門。
沒想到里面還真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背對著他們,嘴上嘀嘀咕咕,乍一看以為在自言自語,細瞧他手里握著一個小勺,正低聲哄著站在自己手指上的藍色小絨球,“乖,再吃一口這個,你剛分化,嗉囊現在也空了,必須再吃點。”
對面的小鸚鵡的確剛分化沒多久,眼下正是容易被鮮艷食物吸引的時候,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一個勁的盯著少年手上裝在針管中的牛奶,說什麼也不肯吃灰撲撲的植物種子。
少年有點焦躁,剛嘆了口氣,就聽到身后的門被拉開的聲音,他一下子背過手,轉過身子警覺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有事嗎?“
賀琢和沈鉞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和旁邊的藍色小球,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小球對他們視而不見,只顧盯著自己旁邊人手里的牛奶,拼命地拍著翅膀。
賀琢探究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掃了個來回,最后定格在少年的身上,“同學,我們是來……呃,問一下你分化之后的形態。”
少年眼中疑慮更甚,“你問這個干什麼?”
沈鉞給賀琢使了個顏色,裝模作樣地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個皮質筆記本,嘴上扯謊,“不好意思啊,我們是學生會的人,剛才有個老師讓我們核對年級里同學的分化情況,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少年的神情漸漸放松下來,“好的,我分化之后是黑羽燕。”
說完話,他的臉上猶豫一下,然后伸手抱起了旁邊在一直呼哧呼哧拍翅膀的寶藍色小鳥。
賀琢心思一動,先他一步問道:“他是……鸚鵡?”
少年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嗯。”
賀琢自詡還算對鳥類了解不少,沒想到眼前的胖嘟嘟小鳥還真觸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快把翅膀拍出殘影的小鳥:”它這是……要起飛?“
對面發出一聲輕笑,”不是,他的形態是和尚鸚鵡,剛分化沒多久,現在還得別人給他喂東西吃,現在在跳求奶舞。“
他說的每個字賀琢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又不懂了。
賀琢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阿彌陀佛。
“
少年的臉瞬間一綠,”……不是你想的那個和尚。“
沈鉞一直站在他旁邊,此刻終于聽不下去了,用胳膊肘碰碰賀琢,示意他趕緊干正事,后者馬上回過神,“那個……我能看看他的人形嗎?”
少年想了想,表情很糾結,”這個還真不好說,我哥他脾氣不好,現在還剛分化,本來醫生讓他在家里休息,結果他非要來上學。剛才我正給他喂東西,被你一下子打斷了,不知道他現在愿不愿意。“
沈鉞有點驚訝,“他是你哥?”
少年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小驕傲,“對,我們是親兄弟,我遺傳的父親,我哥遺傳的母親。”說著他順手推舟捧起小鳥,嘴上哄道:“哥哥,你要不要變回去呢?這兩個人需要你幫忙。”
小鳥轉過去,用屁股對著賀琢。
賀琢:“……”
好在他在“西日”積累了不少和各種別扭小鳥相處的經驗,賀琢擠出為數不多的一點耐心,把臉湊過去說道:“拜托你了,能配合下讓我看一眼你的臉嗎?”
他的聲音剛好介于青年與成男之間,低沉卻不沉悶,極富磁性,清清楚楚地敲在和他一墻之隔的紀翎心上。
紀翎聽著這句似曖昧似調情的話,放在門把上面的手指瞬間僵住了。
幾秒后,門被輕輕推開一條小縫,紀翎沉默著向里面望去——
遠處站著一個看不清臉的男生,男生的對面就是賀琢。
不知道男生回了賀琢一句什麼,只見下一秒,賀琢直接對著他彎下腰,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幾個模糊的音節飄進紀翎的耳朵,“你別害羞啊……”
男生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合了合手,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又說了一句什麼,也對著賀琢彎下腰,兩人湊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