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你弟弟不是需要吃草嗎?現在這里正好就有一片天然的草地。”
紀翎算是明白了賀琢的意圖,也被他的不要臉程度驚得目瞪口呆:“……”
祝若旸皺皺鼻子,直言不諱道:“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你不安好心呢?”
賀琢被嗆了一下,做出一副深受委屈的樣子問道:“你說我的形態是什麼?”
“捷克狼犬?”
“那不就得了?”賀琢攤開掌心,繼續洗腦道:“捷克狼犬知道吧?有名的牧羊犬!牧羊犬是什麼?專門守衛小羊的!”
祝若旸撇撇嘴看著他:“感覺你只占了一個字。”
“哪個?”
“狼。”
好說歹說一頓勸,祝若旸總算是松動得差不多了,臨門一腳發出了最后的抵抗:“可是學校的草有規定不能吃吧?而且,萬一這片草地有農藥呢?”
“怎麼可能?這些都是……”賀琢嘴皮子一禿嚕,差點把實話說出去,他趕緊換了個說法:“沒有噴過藥的草,我剛才聞過了的。”
眼看小羊還在猶豫,賀琢又給他添了把火:“你究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嗨呀,不瞞你說,咱們學校分化之后喜歡吃草的人也不少,我這邊還有好幾個人等著呢,我是看在沈鉞的面子上才讓你帶著弟弟過來,你要是覺得還不相信,我可就帶別人過來了!”
紀翎終于看不下去了,他遞給賀琢一個警告的眼神,輕輕嗓子說道:“差不多得了。”
祝若旸一咬牙一跺腳說道:“不行,我先來的,你憑什麼讓別人搶我的位置?”
賀琢努力按下臉上的笑意:“那好吧。”
袋子口傾了傾,小羊羔終于從里被放了出來。剛一落地,他就開開心心地啃起草來。
下一節課的預備鈴由遠及近地傳到耳邊,紀翎看向了賀琢,后者對他擺擺手:“你先回去,我在這兒看著。”
腳步動了動,紀翎躊躇了一下,賀琢骨節分明的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沒事兒,下節課是語文課,白老師也不會管我在不在的。再說了,這里站著太多人反而會顯眼,到時候被抓住就壞了。”
紀翎看了賀琢一眼,像是放心不下,最后還是嘆氣點點頭,轉身走了。
一節課上得心神不寧,下課鈴剛響紀翎就打開了手機,然后就看見了賀琢給他發的五十四條好友申請。
他這才想起來兩人還不是好友,紀翎趕緊選擇通過,對面的消息光速傳來——“救命啊!紀翎!你快過來!”
收到消息后,紀翎幾乎是放下手機就趕了過去。只不過沒想到明德樓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遠,跑了半天還看不到頭。跑著跑著,紀翎停下了,似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向自己身后的建筑——紅磚白瓦,正是明德樓標志性的外觀。
他把整個身子轉過來看著樓周,呆若木雞。
樓是沒錯,但是它周圍的植物呢?
紀翎慢慢走過去,心臟在看到臺階上兩個呆滯的人影時沉到了谷底。
三人半天說不出話,紀翎的表情是罕見的迷蒙純然,過了好半天,他呆呆地問道:“祝若旸,你弟弟……把這一片全吃了?”
祝若旸痛苦地捂住臉,低下頭。
賀琢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開始還好好的,小羊羔在他的嚴格規劃下兢兢業業地啃著雜草,眼看雜草越變越少,祝若旸有點坐不住了。
“賀琢,我、我也想吃點。”
賀琢心里樂死了,臉上還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噢,這樣啊……我想想,那我也勉強讓你吃一點好了,但是不能吃太多啊。”
得到了賀琢的首肯后,兄弟倆吃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津津有味。黑心販子賀琢在門前的臺階下坐下來,摸出手機酣暢淋漓地打起了游戲。
幾局游戲打完了,他抬起頭活動活動肩膀,然后愣住了。
他那麼大一片草地哪去了?
一大一小兩只羊不僅把雜草啃得一根不剩,甚至以樓為中心,自己的身體為半徑,直接在樓外啃出一個了一個干干凈凈的圈。
賀琢快要哭出來了,急急忙忙走過去按住稍大一些的羊:“祝若旸!”
小羊抬起頭,嘴里的草掉在了地上。
恍惚間,賀琢想起了自己轉學第一天就把祝若旸當成草的事情,不禁長嘆一聲——“這他媽都是孽緣啊。”
紀翎先看了眼祝若旸,臉上的表情還算好看:“沒事,這件事本來也和你沒關系,你先回去吧,我和賀琢會解釋明白的。”賀琢在旁邊拼命地點頭,紀翎轉過臉看他,表情變了,變得比死人還要難看:“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賀琢不敢和紀翎對視,索性把旁邊的背帶褲小男孩拽過來抱在懷里,輕輕打了幾下屁股:“壞孩子!”
小男孩要哭不哭地看著他:“你憑什麼打我?”
不管怎麼說,祝若旸的弟弟好歹是變回了人形,雖然祝若旸臉上是滿滿的愧疚,心里卻在止不住地高興,幾乎是歡天喜地帶著弟弟走了,徒留焦頭爛額的兩個人在原地琢磨著補救的方法。
奈何半天也沒想出來個可行的措施,兩人只能先回到教室靜觀其變。
一直到四點半,一切都是風平浪靜,賀琢和紀翎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