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琢一言不發,心里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下一刻,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妻倆被他嚇得齊齊倒退了一步。
賀琢咬緊牙關,表情好像隨時準備英勇就義:“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也不會說!”
鐘素商:“……”
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鐘素商哭笑不得地抓著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來:“都跟你說了多少遍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你妹妹呢?”賀琢誓死不從,脖子一梗,從牙縫里迸出來一句話:“絕不告訴你!今天誰也別想撬開我這張嘴!”
賀琢說到做到,夫妻倆輪番上陣威逼利誘能沒能讓賀琢吐出半句話。后來還是賀父變出形態,順著氣味在賀琢房間的衣柜里找到一只餓得嚶嚶直叫的小狗。
當時的信息還沒有現在普及,夫妻倆雖然也相當震驚,但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即風風火火地帶著賀竺沖到私人醫院。醫生做了一番檢查,為他們解釋了賀竺的情況,再三囑咐他們一定要注意觀察女兒的發育狀況。
折騰了大半天總算是結束了,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
鐘素商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正勉強消化著一雙兒女沒有一個遺傳自己擬態的遺憾,身旁的賀琢突然一頭扎進她的懷里,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你們是不是把她賣了做實驗了?告訴我是不是?!嗚嗚嗚嗚嗚你們太無情了!怎麼能……能,因為她是妖怪就賣了她呢?”
小狗的脾氣從小就這麼倔,醫生剛才說的話他是一句沒聽,腦子里認準了夫妻倆不要妹妹的事實。
越想越傷心,索性從鐘素商的臂彎中抬起一張流著眼淚的灰撲撲的臉:“告訴我,下一個是不是就到我了?”
鐘素商:“……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賀琢從小營養就足,十四歲身高就超過了母親,此刻伏在她身上涕淚橫流的樣子頓時吸引了一走廊人的注意力,鐘素商只能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戴上了帽子口罩,急急忙忙和身邊的人道歉后又拉著兒子到外面一頓解釋,這才算才解開了誤會。
沒想到第二天她還是上了熱搜。
一家人目瞪口呆地了點開“鐘素商 爆!”的詞條,鮮紅的新聞的標題映入大家的眼簾:“影后鐘素商疑腳踩n條船,年下備胎深夜醫院痛哭質詢:‘是不是下一個就到我了?’”
全家人:“……”
賀琢看著還在睡覺的小羊,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你這當哥哥的也太不負責了,怎麼能弟弟帶到學校呢?”
祝若旸的眼圈一下紅了,他低下頭:”我爸今天去和他們火拼了,他說家里太危險了,讓我帶著弟弟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我真不知道該去哪兒,只能,只能把他帶到學校了。“
賀琢瞠目結舌地看著祝若旸,心里暗暗懷疑自己的耳朵。
火拼?他沒聽錯吧,就這小綿羊的爸爸?
沈鉞知道個中原委,嘆口氣,摸了摸祝若旸的頭:“我知道了,你跟我走吧,我知道個安全的地方。”
沈鉞帶著緊張兮兮的祝若旸離開了,賀琢一看表,也馬上往教室的方向趕去。
和早上的這一段小插曲相比,上課的內容簡直無聊透頂。
第一節課結束后,紀翎伏在桌子上閉眼小憩,賀琢倒是精神十足,和伏鳴江湊到一起聊著天。
突然,一陣由遠及近的吵嚷聲從走廊外里傳過來,其中還夾雜著幾句刺耳的罵聲。
聽聲音好像就發生在十三班門口,紀翎頓時睜開眼,推開桌子,快步跑到走廊里。
外面已經圍了一大圈人,看熱鬧的,竊竊私語的,還有手機拍照的。紀翎眉頭一皺,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一邊連聲喊著“讓一讓、讓一讓”,一邊用手臂擋開兩邊的人,嘴上還警告著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拿著手機拍照的學生:“麻煩把手機收起來!”
半天才擠進人群的中心,里面一個膀大腰圓的男生正把一個人死死按在地上,下面的人看不清臉,掙扎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痛苦。
紀翎在看見兩人的那一刻,臉色徹底地冷了下來,喝道:“梁威,放開他!”
梁威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緩緩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冷眼看著他的紀翎。
他嗤笑一聲,輕蔑地說道:“紀翎,怎麼哪都有你?”
地上的男生掙扎著發出嗚嗚聲,他抬腳在男生的膝窩上踹了一腳,居高臨下地看著紀翎,眼神里盡是傲慢:“紀翎啊,你平時愛怎麼裝怎麼裝,老子不管你。但是今天我勸你滾遠點,畢竟你媽掙的那點錢還不夠我打你一拳的醫藥費吧!哈哈哈哈哈!”
紀翎完全沒有被他的話激怒,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你給我放開他。”
梁威露出一口黃牙:“你跪下來求我啊。”
剛說完這句話,他用腳在男生的背上重重一踩。
梁威至少有二百多斤滿身橫肉,一腳下去男生立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今天我就放了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