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鉞長臂一伸,伸手輕輕捏了捏書包,祝若旸急了,壓低嗓子道:“別碰我的包!”
說著兩條手臂直挺挺地伸了出去,在包上做出一個了很明顯的守衛動作。
沈鉞看見他緊張的模樣,心里疑竇叢生:“給我看看。”
祝若旸堅決地搖搖頭,滿臉倔強。
沈鉞簡直要被祝若旸的油鹽不進的模樣氣笑了,他俯下身,把手輕輕搭在祝若旸的肩膀上,壓低聲音:“你包里究竟是什麼?現在告訴我還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一會兒教導主任被招過來了,可就沒人能幫你了。尤主任你知道吧,只要我告訴他一聲你這包里裝的是違禁品,他可不會管這里面是什麼東西,連包帶東西直接拿走,到時候你再想往回要可就困難了。”
祝若旸果然被他唬住了,下嘴唇被咬得發白,眼睛里閃著猶豫的光。
過了半天,沈鉞聽見他小聲說:“那,那好吧,我給你看。”
沈鉞俊眉一挑,摟住他的肩膀就往外走。兩人走到偏僻的角落,沈鉞看了祝若旸一眼:“現在可以說了吧。”
突然,背上被人重重一拍。沈鉞眉心跳了兩下,回過頭,正是賀琢。
賀琢歪頭看著拉拉扯扯表情復雜的兩人,奇道:“你倆在這干嘛呢?”
祝若旸剛把背包打開一條小縫,就看見了賀琢,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趕緊用手捂在了包上,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包里的東西被兩人看了個徹徹底底。
沈鉞和賀琢都呆住了。
背包里是一只睡得正香的小羊羔。
小羊羔四肢蜷縮著,柔軟的白毛一起一伏,睡得小臉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蓋下來。
賀琢看著祝若旸,不禁肅然起敬。沒想到這小羊羔看著柔柔弱弱的不起眼,一干就干了一票大的。
他又往包里看了一眼:“就這一個?”
這都什麼跟什麼?祝若旸警惕地合上包,滿臉莫名其妙:“什麼就一個?”
賀琢遞給他個“大家都懂”的眼神:“在哪抓的?”
祝若旸無語地看著他,強行壓下罵人的沖動,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弟弟。”
賀琢瞅瞅他,點點頭,明顯不相信。沈鉞無奈地揉揉眉心,補充道:“和你們家賀竺一個情況。”
賀琢瞬間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這樣。”
S星的青少年正常會在青春期,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時候進行第一次分化,但祝若旸的弟弟和賀竺卻都是在三四歲的時候進行了第一次分化。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極低,也伴隨著一定的風險,但這種過早分化的情況也不是全無好處。簡單來說,這樣的人不僅會相較于常人擁有更強的身體素質,甚至會擁有更高的智商,賀竺就是這樣。
她在兩歲的時候就表現得比同齡人要聰明一大截,鐘素商看著天資聰穎的女兒甚至差點流下了欣慰的眼淚——家里終于有希望出一個遺傳自己銀狐形態的了。
然而賀竺三歲的時候,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某天初中生賀琢放學后照例去搖籃里看妹妹,沒想到妹妹沒看到,卻看見一只灰毛小狗,他大驚失色,立刻抓著小狗的后腿把它拎起來,怒吼:“把我妹妹吐出來!”
半天妹妹也沒吐出來,賀琢把小奶狗抱起來細細端詳,竟然從它的眉眼中看出了賀竺的模樣。
十二歲的小男孩還沒分化,也不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可能性。
他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用自己腦子里有限的知識分析出兩個消息——好消息,可以初步確認賀竺沒被小狗吃掉;壞消息,這個小狗可能就是賀竺。
可是一個人是怎麼變成一條狗的呢?
賀琢呲牙咧嘴冥思苦想,最終得到了一個幾乎讓人崩潰的結論:賀竺是個妖怪,今天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維持不住人形了。
想到這個,他的心頭當即蒙上了一層恐懼的陰影,然而不過兩秒鐘他就變得焦急萬分,忍不住開始深深地為妹妹將來的人生處境擔憂起來。
鐘素商這麼心狠手辣,前兩天自己只不過是逃學被她發現了,就受到了暴風雨般的懲罰,要是發現自己親生女兒變成妖怪了肯定不會手下留情了,這樣狠心的女人的一定會把賀竺趕出家門。
他環顧四周,保姆出門買菜了,還有誰可以幫忙呢?
十二歲的賀琢深深地望著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目光中充斥著剛毅和憂郁。
經過一番鄭重的思考,賀琢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抱住小狗來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柜,把賀竺放在自己鋪好的毛衣上,用一種沉痛的語氣說道:“從此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發誓,只要有我賀琢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粥喝。”
他摸摸小狗明顯有些驚恐的小臉,一臉隱忍:“記住,你我私下以兄妹相稱,但是一旦有人問起……你就是我養的小狗,知道嗎?”
小狗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哼唧了兩聲。
鐘素商和賀綬霆回到家,發現搖籃里空空如也,立刻把賀琢叫出來:“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