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姆圍上來勸都掰不開她攥著賀琢的肉胳膊,最后賀琢不得已苦著臉和她簽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才得以脫身。沈鉞瞥了一眼他麥色小臂上的幾個牙印,貼心地把話題拐到了別的地方。
說著說著,賀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你和那個小……小小,小羊同學咋樣了?”
沈鉞沒料到他會問這個,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眼神微微閃動:“挺好的。”
“哦,那這次出來玩怎麼沒把人家也叫上啊,人多才熱鬧啊。”
沈鉞一言難盡地看著賀琢。他這好兄弟腦子里是真沒長這根筋,他從未刻意遮掩自己和祝若旸的關系,在賀琢面前更是如此。但即使是這樣賀琢竟然都沒看出來,看來小賀的感情之路注定要走得很坎坷了。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種染上了一絲憐憫之情:“他不一樣。”
賀琢嘀咕一聲:“也沒看出來哪不一樣———哎?你不會是歧視人家是個羊吧?”
沈鉞忍無可忍地把手里的書扔在他臉上。
“睡你的覺吧。”
夜幕初降時分,飛機在B國降落。
B國作為有名的滑雪勝地,現在正在舉辦五年一次的滑雪節,機場內甚至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外國游客,金發碧眼,各種國家的語言交錯在空氣中,人潮熙熙攘攘,沈鉞和賀琢差點被沖散。
兩人好不容易才在行李傳送帶前站穩,等待著托運過來的行李。一大群B國人也站在他們的身邊,為首的那個長得人高馬大,灰發微曲,他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剛好用余光看到了賀琢,然后立刻驚喜地轉過臉,用低沉生硬的聲音說道:“賀!什麼,時候,你來?”
賀琢聽到聲音一愣,轉頭發現了自己的熟人。
他的激動程度不亞于那個B國人,立刻扔下手里的行李,沖上去用力抱住他,用流利的B國話回答他:“我剛到,你呢,戴維?”
說著,賀琢把身后的沈鉞拉過來,介紹道:“這是我朋友,沈鉞。”
戴維用綠眼睛認真地看了沈鉞一眼,粗聲粗氣道:”朋友,你好。“
沈鉞的唇角彎起一個弧度,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兩人在等待行李的時候聊了兩句,原來戴維他們也是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參加今年的滑雪節。身后站著他的同伴,那些人高馬大的B國人好奇地看著他們,奈何戴維堅持用自己蹩腳的中文來和賀琢交談,他們也聽不懂幾句。
一個大胡子走過來和他小聲耳語幾句,戴維隨后眼睛一亮:“你們,要不要,一起?”
賀琢和沈鉞對視了一眼。
沈鉞家在這里有一套別墅,以前兩人來這里滑雪都是住在他那里,但是戴維的提議也讓兩人有點心動,畢竟出來玩還是人多有意思。大家一拍即合,幾輛悍馬浩浩蕩蕩地駛向戴維他們下榻的酒店。
從機場到市區有一段路程,沈鉞問道:“戴維的擬態是什麼?”
賀琢正在玩手機:“熊。”
沈鉞笑了一下,倒是和他心里猜的大差不差,不過他還有一個更加好奇的問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賀琢想了想:“嗯……算是小時候的玩伴?”
他兩歲的時候,鐘素商接了一部在B國的戲,賀琢當時正是離不了人的時候,聽說媽媽要走,哭得差點撅過去,臉都憋成了青紫色。鐘素商只能把他帶走,一開始還擔心賀琢水土不服在B國生病,沒想到這小家伙適應的比誰都好,加上性格還是個自來熟,全劇組就沒有不喜歡他的,那個B國導演更是天天把他抱在膝蓋上哄著。
久而久之,賀琢也學了一嘴相當流利的外語。更巧的是戴維也正好在電影里面出演一個小配角,同齡的兩人沒幾天就打得火熱。雖說他倆自從鐘素商拍完戲之后就沒再見過面,但這麼多年還一直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系。
汽車向前飛馳,兩側的景觀不斷后退。寬闊的馬路上車流不息,車外華燈連天,照得整條街道如同白晝。
沒多一會兒,幾人就到了酒店。
坐了一天飛機,又折騰了半天,一行人都有些疲憊,紛紛打著招呼去各自的房間里休息了。戴維卻還沉浸在和賀琢重逢的喜悅中,拉著賀琢就往自己的房間走,說是要和他聊聊最近的情況。
盛情難卻,賀琢只能在戴維房間里的扶手椅坐下,打量著房間里頗具B國風情的裝潢。
經過白天一天的相處,戴維對賀琢的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賀,你要是,B國人,好。”
賀琢聽懂了他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我感覺我們國家也挺好的。”
戴維生怕造成誤會,連用本國語言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著,他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在想,那樣我就可以把我妹妹介紹給你了。”
賀琢:“……”
他有點尷尬地笑笑:”現在……有點太早了吧。”
戴維眨巴著綠眼睛:“早嗎?我們十七歲就可以結婚了。”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心型的小項鏈,笨手笨腳地旋開上面的金屬扣,驕傲地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