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非常尷尬的事情,”禮子寧說,“我好像被耍了。”
邊辰沉思了片刻,問道:“丁雨薇和那個男人之間是不是有別的隱情?”
“你怎麼知道?”
“猜的。”邊辰說。
“怎麼猜的?”禮子寧問,“猜到了怎麼不告訴我?”
“都說是猜,又不能確定,”邊辰說,“就當我是馬后炮吧。一般女孩子提起對自己死纏爛打的男人,要麼鄙夷要麼恐懼,她完全沒有,用詞也很委婉。上次問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她的反應明顯就是有。”
“這麼說,確實是挺古怪的。”禮子寧說,“我都沒發現,你卻那麼了解,那你現在肯定也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吧?”
“還有別的事嗎?”邊辰說,“沒有我掛了。”
“其實是沒事,但我現在有點無聊,”禮子寧問,“陪陪我吧,好不好?”
“你們分開了?”
“不算,”禮子寧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倆在店里面說話,我不想當電燈泡,就先出來了。”
“所以很閑?”邊辰問。
“嗯,干等著,沒事兒做。”禮子寧說。
“既然無所事事,不如繞著那家店跑幾圈。”邊辰說。
“我又不是傻子,”禮子寧笑道,“陪我說會話吧。”
“你覺得自己不是?”
“你說我是,那就是。”禮子寧這麼說著的同時,心中不由得想著,若有旁人聽到這段對話,會不會也覺得尷尬無比,想要迅速逃離。
可他樂在其中,盼著這樣毫無營養的對話能一直持續下去。
“其實我剛才也有察覺到不對勁,”禮子寧繼續說道,“那個男的一進來就管她叫‘薇薇’,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卻是一幅很自然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反感。”
“還挺親熱。”邊辰說,“丁雨薇是因為家里的關系才拒絕那個男生?”
“這你都能猜到?”
“挺明顯的。”
“她說家里肯定不會同意,沒必要浪費對方的時間,”禮子寧說,“我猜他倆之前應該也只剩一張窗戶紙了,這麼稱呼也不奇怪,一般情侶之間都會叫得比較親昵,你說呢?”
邊辰遲疑了幾秒:“……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平時叫我,都是連名帶姓的。”
“有問題嗎?”邊辰問,“不然怎麼稱呼,也管你叫小少爺好不好?”
禮子寧試著同他商量:“至少把姓氏去掉吧?”
三秒后,邊辰答道:“再說吧。”
“你剛才是不是想試試,卻開不了口?”禮子寧問,“……只是去掉姓氏,不至于那麼不好意思吧?”
邊辰的音量變大了些:“你是在對我提要求嗎?”
“沒有沒有,”禮子寧立刻否認,然后說道,“但是……你可以對我提要求,邊先生,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呢?”
“現在挺好啊,有必要改嗎?”
“你喜歡我叫你‘邊先生’,是嗎?”禮子寧說,“其實我也覺得挺好的。”
邊辰顯然不喜歡在這個話題上反復拉扯,轉移話題問道:“他們倆現在怎麼樣了?”
“我看看啊——”禮子寧靠近玻璃外墻,“坐在一起說話呢,湊得很近。剛才丁雨薇在哭,現在好像停了。”
“你打算一直守著?”
“總不能丟下她就這麼走了吧,”禮子寧想了想,“我不太放心,還是多留會。”
“你倒是關心她。”
“是那種很正常的、出于禮貌的關心,別誤會。”禮子寧說,“我覺得她像個可愛的小妹妹。”
“我又沒說什麼。”
“嗯,”禮子寧說著笑了起來,抬起另一只手來摸了摸自己左耳耳垂,“邊先生,我是屬于你一個人的。”
邊辰似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就乖一點。”
“好,”禮子寧說,“我會。
”
兩人同時沉默了會兒,禮子寧問:“我今天晚上可以睡在你的房間嗎?”
“到時候再說吧。”邊辰說。
禮子寧知道,邊辰這麼回答,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好,”他笑意愈發明顯,“邊先生,邊先生我愛你。”
這句表白來得突兀,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脫口而出,只知道說完以后心情變得十分愉悅,飄飄然仿佛是剛與邊辰接過吻。
邊辰安靜了幾秒,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陪我聊天啊!”禮子寧說。
“我還在忙,在看報告,有人等著回復。”
“哦,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禮子寧遺憾地說道,“晚上見。”
依依不舍掛了電話,他想了想,又發了條消息。
——謝謝你那麼忙還陪我聊天。
邊辰沒回。
禮子寧往快餐店里打量,那兩人還是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說著話。
禮子寧偷偷想,要說肉麻,自己比起那位學長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好邊辰不嫌棄,邊辰真好。
他又在外面晃悠了十多分鐘,丁雨薇給他打來電話,問他現在人在何處。
回到快餐店后,學長看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復雜。
“聊完了?”禮子寧這麼問著,坐在了那兩人的對面。
丁雨薇點了點頭,說道:“我都告訴他了。”
禮子寧心想,說得好像我知道你都告訴了些什麼似的,現在我才是最狀況外的那個人。
學長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道:“哥們兒,我想跟你單獨聊兩句。”
禮子寧站了半天,才剛坐下,很想拒絕,可看對方一臉認真,無奈下還是答應了。
丁雨薇有點兒擔憂:“不能在這兒說嗎?”
“放心,只是聊聊,不會動手的。”學長說。
禮子寧聳了聳肩。
兩人離開了快餐店,找了個沒什麼人經過的角落。
“想說什麼?”禮子寧問。
學長的對他笑了笑,三份苦澀三分幽怨三分不甘還有一分凄涼:“薇薇是個好女孩兒,你好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