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子寧說。
“還差一步。”邊辰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禮子寧驚訝地看著,正要伸手接過,邊辰自行打開了盒子,從里面取出了一枚銀色的耳釘。
“痛就說。”他告訴禮子寧。
“讓我看——”禮子寧還沒來記得說完,邊辰已經把耳釘扎進了剛打完的耳洞,禮子寧輕顫了一下。
“痛嗎?”邊辰問。
“……我還沒看見長什麼樣。”禮子寧說。
邊辰是故意的。刻意地在禮子寧的面前展示,讓他發現自己究竟為此花費了多少心思,對邊辰而言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情。
用棉簽沾著藥水清理過傷口邊緣,邊辰把所有雜物收拾到了一旁的矮柜上。
“好了,”他抬起禮子寧的下巴,滿意地欣賞,“現在告訴我,你屬于誰?”
禮子寧仰著頭:“你。”
在回答的同時,他又一次摟住了依舊坐在他腿上的邊辰。邊辰微微俯下身,他們的嘴唇便自然而然地合在一起。
空氣也因為他們纏綿的親吻而變得濕潤。
“邊先生,”禮子寧動作忽然頓了頓,接著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邊辰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才發現有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眼眶中溢出來,順著皮膚快速滑落。
“為什麼哭?”禮子寧不安地問。
邊辰答不上來。
許多回憶涌上心頭,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此刻心中不可名狀的情緒。
見他垂著眼默不作聲,禮子寧仰頭親吻他的眼角,順著淚痕一寸一寸往下,吻過他的下頜后又一次覆上了他的嘴唇。
邊辰給予了沉默又熱情的回應。
當被禮子寧壓著躺在了床上,他的視線依舊是模模糊糊的。
他想起了那個夜晚,他與二十九歲的禮子寧沒來得付諸實踐的親吻。想起不久前禮子寧訴說的夢境、夢境中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洶涌愛意。想起第一次在辦公室里見到禮子寧時的畫面、禮子寧凝視著他時如狼犬般執著視線。
那些看似平凡的碎片在他心中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記,然后徹底消失不見。
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會記得了。
“你是我的,”邊辰在禮子寧的耳畔命令,“除了我身邊,哪兒都不許去。”
“這是當然的。”禮子寧說。
他撐起上身,用手指輕柔地拭去邊辰面孔上的淚水。
邊辰自覺失態,不愿被他一直看著,說道:“去把燈關了。”
禮子寧照做了。
當房間變得一片昏暗,禮子寧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別再哭了。”他抱著邊辰,柔聲安撫。
“……這不是哭。”邊辰說。
“嗯,我知道。”禮子寧覆在他身上,一下一下親吻他的嘴唇,“是愛情,邊先生。這是愛情。”
邊辰沒有再否認,只是伸出手來,摟住了他的背脊。
下船后的這些天里,他們有過幾次。
船上的那一回確實是意外,禮子寧時間一點兒也不短。可因為技術原始,漫長反而讓人感到折磨。
但經過磨合,邊辰多少是適應了一些的。
在情緒催使下,些微的疼痛變得完全能夠忍耐。
當邊辰又克制不住落下眼淚,禮子寧顯得有些慌張,連聲問他是不是難受,要不要停下。
“沒關系,”他告訴禮子寧,“繼續吧。”
見禮子寧遲疑,他又催促道:“快一點。”
太多無法言說的紛亂心虛,他迫切需要一場淋漓盡致的發泄。
他的禮子寧很乖,會竭盡所能地滿足他。
第二天邊辰又一覺睡到了上午。
他睜開眼時,禮子寧已經醒了很久,正半摟著他玩手機,心情很好的樣子。
“早,”他主動同邊辰打招呼,“你醒啦!”
邊辰半瞇著眼,問他:“你怎麼在我床上。”
禮子寧眨巴了兩下眼睛。
邊辰抬手揉了把臉,又說道:“哦,想起來了。”
丟人的記憶一股腦兒涌進邊辰的大腦,回憶起昨晚自己淚腺莫名失控的場景,他羞憤欲死。
出于逃避心理,他飛快掀開被子穿上內褲,才剛下床,便因為突如其來的酸軟差點跪在地上。
禮子寧趕忙扶他,又把他塞回了被子里。
“很難受嗎?”禮子寧擔憂地問。
“你真的是在關心我嗎?”邊辰瞥他一眼,“我看你好像有點得意。”
禮子寧飛速搖頭,他耳垂上的銀色耳釘也跟著一同晃動。
“我真的擔心你,”他告訴邊辰,“我知道我不怎麼樣,沒什麼好得意的。”
邊辰移開視線,輕聲道:“其實還行,挺好的。”
禮子寧一臉震驚,說不出話來。
邊辰皺眉:“有什麼問題嗎?”
“我以為你就算真的感覺很好,也絕對不會說出來。”禮子寧說。
“咳,”邊辰清了清嗓子,“我在安慰你。”
禮子寧閉上嘴,低下了頭。
邊辰看著他泛紅的耳垂,唇角浮上笑意。
他確實感覺很好,但不是源于身體的本能感受,而是一種更為抽象的、情緒上的滿足。在身體被充實的同時,他的心也變得踏實。
“邊先生,”禮子寧問,“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不去,”邊辰在被子里調整了一下姿勢,“被你害得不舒服,躺會兒,不出門了。
”
禮子寧很高興的樣子,也在他身旁躺下:“那我也不出門了。”
他說著拿起手機編輯起了信息。
邊辰有些驚訝:“你本來打算今天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