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意思,”禮子寧否認,“是希望能幫上您的忙。”
邊辰不置可否。
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邊辰自認沒有做出過任何值得對方盡忠的表現,時不時還會刻意刁難。
若不是為財,禮子寧的這份積極就太可疑了。
他不吭聲,禮子寧又抬起眼來看他。
邊辰對此已經見怪不怪,隔著后視鏡與他對視了一眼,說道:“暫時不用,而且……下個月還能給你放一個禮拜的假。”
禮子寧面露疑惑。
“你完全不需要私人時間嗎?”邊辰說,“下個月我要去一趟曲慶市,大概一個禮拜左右,你也好趁機放松一下。”
禮子寧顯然有不同的意見:“我不需要,我可以跟您——”
邊辰打斷了他:“我需要,我想清靜一個禮拜。”
禮子寧嘴唇動了動,后視鏡里映出的那雙眼睛竟透出了幾分可憐。
“記住你剛才說的,”邊辰不為所動,沉著臉叮囑他,“你既然是我的人,別跑去老爺子那兒多嘴。”
禮子寧少見的沒有迅速允諾,抿著嘴唇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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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當邊辰上了飛機,忽然意識到自己實在太過疏忽了。
以禮子寧之前的表現,偷偷跟來也不足為奇,他應該在分別時收走禮子寧的身份證。
邊辰利用機艙wifi給禮子寧發去了一個視頻邀請,直到響鈴結束都無人應答。
本想下了飛機便立刻打個電話過去,不料才走出廊橋,手機便響了。
電話那一頭是已經有一陣沒有同他私下聯絡過的邊爍。
上一回見面還是邊衛平出獄的那天。當著許多人的面,邊爍對他熱情友善,可此刻在電話里,卻徹底變了一副嘴臉。
“邊辰,”邊爍的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跟老頭子說了我的事?”
“沒有,”邊辰據實回答,“我跟他很久沒聯系了。”
“別裝了,我早該知道,你和你媽一個德行,”邊爍顯然不信,“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邊辰皺眉:“他知道什麼了?”
“我從小到大怎麼對你,你心里該有數,”邊爍情緒激動,完全無視了他的問題,“你不幫我也就罷了,居然背后捅我刀子?”
見他明顯失態難以溝通,邊辰在疑惑和焦急中不再保持從容:“邊爍你冷靜一點,你是我親哥哥,我不會這麼對你。”
“親哥,”邊爍笑了一聲,“你就拿二十萬打發我,還親哥。我當初這麼幫你,現在看來就是笑話。”
邊爍不再與他爭辯,問道:“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想聽我的笑話?”邊爍問。
“我不是——”
回應他的只是一片沉默,邊爍切斷了通話。
去酒店的路上,邊辰心煩意亂。
邊爍所言非虛。他們算不上一起長大,但過去感情卻很不錯,這很大程度上歸功于邊爍對他身份的包容和主動表達出的善意與照顧。
趙小令從來不信邊爍會愿意善待邊辰,邊辰年幼時被她影響,也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充滿防備。
但在他游戲人間不務正業的那些年里,趙小令放縱他,邊學笙對他冷眼相待不聞不問,叔叔邊為民那邊的人更是樂得見他墮落。
唯有邊爍始終沒有放棄他,罵著哄著逼他走上正途。他能有今天,邊爍功不可沒。
與吊兒郎當的他不同,那時的邊爍熱忱、正直、踏實,值得信賴。
可惜事到如今,他們都變了。
邊辰給邊爍發了一條消息:
——我下周回川海,到時候見個面好好聊聊吧
沒有回應。
邊辰長嘆一口氣,正要放下手機,鈴聲響了。可惜拿起來一看,是趙小令打來的。
“你車上有沒有我的珍珠耳環?”她十分郁悶的樣子,“很大很飽滿的,幫我找一下,如果在的話應該很明顯。”
“我在外地,”邊辰哭笑不得,“等我幫你去問問吧。”
掛了電話,他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立刻給禮子寧打去電話。
這一回,很順利便接通了。
“我媽說耳環掉了,你去車里看一下有沒有。”邊辰吩咐道。
“我……我現在不太方便,”禮子寧語帶猶豫,“很著急嗎?”
邊辰心中了然,克制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在哪里?”
“……外面。”禮子寧說。
邊辰嗤笑了一聲,開門見山地命令道:“我在3208號房間,限你五分鐘之內出現。”
電話另一頭靜悄悄的。
邊辰利落地切斷了通話,把手機丟在了一旁。
八分鐘后,有人姍姍來遲。
邊辰聽見門鈴聲打開門后,本該留在川海的禮子寧端端正正站在門外,神情少了幾分往日的從容,笑容中帶著不安與討好。
“怎麼這麼慢?”邊辰說著側身把他放了進來。
“我的房卡上不了32樓。”禮子寧說。
很多酒店電梯都有類似的設計,要上特定的樓層只能刷對應的房卡。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邊辰問。
禮子寧只是笑了笑。
邊辰也無意深究。他緩步走到客廳沙發前,入座后仰頭看向跟在他身后進來現在乖乖站在一旁的禮子寧,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非常可疑?你不像個保鏢,你像個跟蹤狂。
”
禮子寧低下頭:“對不起。”
邊辰不耐地移開視線:“說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