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香的嗓門太大了,真的有點吵。
幸好別墅之間隔得挺遠,不至于擾民,要不然隔壁鄰居都要來投訴他們了。
然而簡安眠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屋外的羅曼香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他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到監控屏里原來是羅曼香的老公宴執海來了。
簡安眠連忙給男人又補了一條宴執海也過來了的消息。
宴執陌:?宴執海?他過來干什麼?
簡安眠:不知道,好像是過來找羅曼香的
簡安眠一邊給男人回復消息,一邊好奇地朝監控屏幕瞄去。
不知道是不是羅曼香在家里不安生,宴執海看起來比之前又蒼老了許多,厚重的眼袋烏黑得好像中了毒,渾濁的瞳孔里布滿血絲,明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脊背佝僂著,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宴執陌的別墅大門,輕輕扯了一下羅曼香的手臂:“曼香,你跑到執陌家里來干什麼?快,快跟我回去,別打擾人家。”
簡安眠打字:哦,宴執海是過來喊羅曼香回家的
宴執陌:那行,要是宴執海能把羅曼香帶回去也不錯,保安來了也不像樣子
“滾開,別碰我!”羅曼香煩躁地揮開了宴執海的手,一看到她這個窩囊丈夫就煩,神色鄙夷地說,“你說我過來干什麼?我在公司的職務全都被宴執陌撤掉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是不過來找宴執陌,我的工作怎麼辦?我的前程怎麼辦?靠你養我嗎?”
簡安眠一邊吃瓜,一邊給男人直播:羅曼香拒絕了宴執海的回家邀請,生氣你把她的職務都撤掉了,質問宴執海難道要他養
宴執陌:嗯,確實像羅曼香能說出來的話,我都已經能夠在耳邊聽到她說這話的語氣了
宴執海用心疼和痛心的眼神看了羅曼香一眼,抿了一下嘴唇,吶吶地張嘴:“沒關系,曼香,我可以養……”
“笑死,你養我?”羅曼香嗤笑著打斷了宴執海,嘴里跟個機關槍一樣瘋狂輸出,“就靠你那點破工資?還想養我?明明是宴家直系,結果混了十幾年,還只是個破經理,你可真有能耐!真是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我指望你養我?我還不如直接混吃等死!”
簡安眠兢兢業業地轉播:宴執海說他養,羅曼香對宴執海發出了鄙夷,諷刺他是一團扶不上墻的爛泥
宴執陌:嗯,羅曼香好過分
宴執海深深地埋下了頭,被羅曼香無情揮開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臂青筋暴起,咬了一下后槽牙,沙啞的嗓音有點悶:“曼香,你這次真的做的太過分了,你明知道執陌和二伯一家不對付,還跟二伯他們私下往來,現在被執陌知道了,他生氣也正常,更別說你借給二伯的別墅,居然被堂弟用來綁架囚禁了弟媳,執陌那麼愛弟媳,雖然對你沒有好臉色……”
簡安眠繼續:哦哦,你哥還不錯,他指出了羅曼香的錯誤,并諷刺是她活該(當然你哥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但是聽在耳朵里就是在說羅曼香活該,羅曼香估計要發瘋_(:з」∠)_)
宴執陌:嗯,我跟宴執海確實沒什麼矛盾,不過也不怎麼親近就是了
簡安眠的猜想確實沒錯。
羅曼香瞬間就被宴執海的話給戳爆了,張著一張血盆大口,好像在噴火:
“這只叫沒有好臉色嗎?啊?宴執海,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宴執陌他可是要把我的工作職位全都撤掉了!我為宴氏辛辛苦苦打工了幾十年,他就這麼一下子把我的辛勞全部都抹滅了,他這根本就是剜了我的心!這些都是我的心血!我心臟疼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羅曼香用鮮紅的手指狠狠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瞪圓的眼睛充斥著憎恨的紅,完全忘了自己還站在宴執陌家門口,五官猙獰,整個人好像發了癲。
“宴執陌他根本就是一個白眼狼!他沒有心!我這麼給你們家辛苦打工,他說把我撤了就把我撤了!根本就是一個冷血動物!還有你,宴執海,你老婆被你弟弟這麼欺負,結果你倒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有一點到丈夫的樣子嗎?啊?一點志氣都沒有!簡直就是一個廢人!”
羅曼香越說越激動,說得臉紅脖子粗,仿佛在刻意發泄什麼,到后面,幾乎是指著宴執海的鼻子痛罵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初始目的。
她或許對宴執海并沒有這麼多氣,但是她這段時間在宴執陌那里受了太多氣,而且她被貶職之后,以往和她不對付的人全都開始明嘲暗諷,開始肆無忌憚地折辱她,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就只能回來對著自己的家人發泄。
她這樣又何嘗不是一種無能?
宴執海一聲不吭地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任由羅曼香指著自己的鼻子臭罵,罵得唾沫橫飛,罵得狗血淋頭,本就不甚挺拔的脊背更是彎得好像一株枯朽的老木,垂垂老矣,仿佛下一秒就能斷裂在原地,然后就此死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