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素馨朝簡安眠關心道:“安眠,你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簡安眠的手被男人放在掌心把玩,肩膀依賴地靠在男人的懷里,朝蘭素馨笑得靦腆:“謝謝伯母關心,宴先生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我,我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看出來了,臉上都有紅光了,執陌確實把你照顧得很好,”蘭素馨感慨,“前段時間你真是受苦了,你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那幾天,執陌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似的,就吊著一口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看得我們老是心驚肉跳地害怕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原地倒下。”
宴執陌輕咳一聲:“伯母。”
蘭素馨捂了一下唇:“好了,我不多嘴了,這些話,還是留著你們自己下去說吧。”
簡安眠心疼得不行,情不自禁地握緊了男人的手,他忽然意識到,男人受到的痛苦,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然而男人問了他的痛,吻了他的傷,他卻還沒有仔細詢問男人的痛和傷。
他的慣性思維總覺得,男人是主角攻,合該頂天立地般強大,不會被任何打倒。
卻忽略了,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小說。
而男人,是凡體肉胎,不是紙片人,也是會受傷和心痛的。
簡安眠抿了一下嘴唇,想著今天下去后一定要找機會和男人好好問清楚。
這時,宇文馳過來了。
他看到病房里這麼多人,愣了愣,朝蘭素馨禮貌地點了點頭,看向宴執陌說:
“宴總,警方剛才打來電話,說小夫人如果休息好了,麻煩去一趟警局,做個筆錄。”
宴執陌條件反射想要拒絕,簡安眠忽然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側頭,眉眼溫柔:“眠眠,怎麼了?”
簡安眠聲音軟軟的:“沒關系的,宴先生,我休息好了,長孫醫生之前不是也說,可以適當出去走走的嗎?我可以去的。”
宴執陌摸了摸簡安眠的臉,氣色確實比剛救出來的時候紅潤了很多,一直窩在屋子里也不太健康,走動一下,有精神。
這麼想著,他點頭:“好,那就去吧,早點結束也好,免得那邊一直打電話,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蘭素馨站起來:“你們是不是還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正準備離開,宴執陌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喊住了她:“伯母,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蘭素馨愣了愣,回頭。
宴執陌溫和地笑了一下,認真道:“去最后和宴祖德見一面。”
……
最后蘭素馨跟他們一起去了一趟警局。
宴執陌陪簡安眠去做筆錄,蘭素馨則被警察帶去和宴祖德見面。
期間宴執陌作為簡安眠的合法丈夫,要幫忙跑一些手續,就讓宇文馳守著簡安眠。
宇文馳認真應下:“宴總,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夫人的。”
宴執陌俯身自然地親了一下簡安眠的嘴唇,撫摸少年一瞬間變紅的臉,溫柔道:“眠眠就在這里乖乖坐會兒,別亂跑,我馬上回來。”
宇文馳兩眼空空地望著天花板:“……”
簡安眠害羞地瞥了一眼宇文馳,忽地快速湊上去,回吻了一下男人的唇,眸光水潤地仰視著男人溫柔的黑眸,在男人溫暖的掌心輕蹭,睫毛輕顫,很乖順的模樣:“嗯,我等你。”
宇文馳:“……”
天花板真好看,他愛看天花板。
等宴執陌走了,宇文馳才緩緩放下了抬僵了的脖子,瞄了一眼還戀戀不舍地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的少年,忍不住感慨道:“小簡先生,你和宴總的感情真的好好啊。
”
簡安眠小臉一紅,心里又止不住地小雀躍,抿著嘴唇羞澀地彎了彎眼睛:“嗯,謝謝。”
“小簡先生,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宴總發現你失蹤后,簡直茶不思飯不想,整整三天愣是沒合過眼,我們都以為他不要命了。”
這些話蘭素馨之前也說過,簡安眠心里不禁再次升起細密的疼,心疼他的宴先生,默默承受了那麼多的痛。
而接下來宇文馳的話,卻是對簡安眠的心臟造成了劇烈的打擊。
“當時關于你失蹤的線索中斷的時候,宴總還去找過宴祖德,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嘴里獲得你的去向,結果宴祖德這個殺千刀的,竟然要宴總跪下來磕三個頭,說什麼,要是他開心了,或許能告訴宴總,這想想都不可能啊,我本來以為鬼都不會信他,結果宴總當時竟然真的——”
簡安眠猛地攥住宇文馳的手臂,嗓音發顫,眼眶瞬間紅了:“宴先生他跪了嗎?!”
宇文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你放心,我當時立刻制止了宴總,沒有讓宴祖德得逞,我只是怕,當時如果我不在,他真的會……因為宴總后來說,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想放棄。”
任何一絲可能,他都不想放棄。
所以明知道宴祖德是在故意羞辱他,他仍然會選擇服從對方。
簡安眠簡直不敢想象,男人那麼高傲矜貴的一個人,竟是為了自己,連尊嚴都不要了。
心臟好像被無數尖銳的針扎一般疼,簡安眠鼻腔涌上一陣強烈的酸楚,眼眶酸熱,喉結干澀地滾了滾,眼淚就如泉水般嘩啦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