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授十分幼稚地朝他們擠了擠眼睛,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然后在一眾老家伙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將長孫松云恭敬地請了出去。
……
上晚自習的時候,簡安眠正對著眼前的現代漢語昏昏欲睡,階梯教室外忽然出現了一位穿著中山裝、氣度不凡的老人,一下子便吸引了坐在門口的幾位同學的目光。
劉教授讓長孫松云在門口等待,自己便踏步進教室,一排排地梭巡起來。
京大要求大一需要上晚自習,一個專業待在一個巨大的階梯教室里,這間教室裝著的便全是他們文學院的學生。
劉教授的目光仔細掠過一張張稚嫩又好奇的面龐,在教室最后一組、最后一排、最靠里面的角落里,總算找到了那顆熟悉的腦袋。
之所以是腦袋,是因為簡安眠已經困得完全溺在知識的海洋里一睡不醒了,甚至流了滿臉的口水都絲毫沒有意識。
劉教授無奈地笑了一下,在教室里其他同學好奇的目光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推了推簡安眠的肩膀,小聲喊道:“小簡同學?醒醒,小簡同學?小簡同學?”
簡安眠一臉懵逼地抬起頭,就對上了劉教授一臉慈愛的笑容。
他懵了懵,猛地回過神,臉瞬間紅了。
啊啊啊好丟臉!晚自習睡著了就算了,居然還被教授親自喊醒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戴了口罩,不至于把沾滿口水的臉也露出來。
劉教授看著簡安眠的眼神越發慈愛,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不少:“小簡同學,麻煩你跟我下去一趟,我帶你見位老師,好不好?”
簡安眠慌不擇路地捂了捂口罩,手忙腳亂地收拾桌面,被口罩帶子纏繞的耳朵根都紅透了,磕磕絆絆道:“不……不好意思,劉教授,我這馬上收拾,請稍等一下……”
劉教授彎著眼睛說:“沒事沒事,不著急,你慢慢來。”
雖然劉教授說了不著急,但簡安眠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愛大小說網收拾好了,在整個教室所有同學好奇的目光下,跟著劉教授離開了階梯教室。
走出去了之后,簡安眠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跟班長請假,腳步不免在門口頓住,緊張地揪著下衣擺,模樣有點為難:“那個,劉教授,我還沒有請假……”
“不要緊,回頭我去跟你輔導員說。”長孫松云從一旁走了過來,風輕云淡地說。
“老師,”劉教授朝長孫松云打了聲招呼,笑著將簡安眠推到長孫松云面前,“這就是小簡同學,《鳴鸞》的原作者,簡安眠。”
他又扭頭看向簡安眠:“小簡啊,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位,可是咱們華國國畫屆的活化石,長孫松云,長孫大師。”
簡安眠呆呆地望著面前一頭白發、抬著下巴背著手、精神矍鑠的中山裝老人家,原本的瞌睡瞬間醒了。
劉教授剛才說什麼?
他是……長孫松云?
劉教授見簡安眠愣著,還以為這孩子是聽到長孫大師的大名,被嚇傻了,趕緊笑著拍了拍簡安眠的肩膀說:“小簡,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喊長孫老師!”
簡安眠一臉被雷劈傻了的模樣,傻傻地張開嘴巴喊道:“長孫老師,您……您好……”
長孫松云嚴肅地點點頭,如鷹隼般凌厲銳利的目光打量簡安眠,忽地笑了:“小朋友,你有一雙很干凈的眼睛,就是人看著有點呆,不過也沒關系,單純點也好,搞創作的,就是需要純粹一點,心思簡單一點。
”
長孫松云說著,左右看了看:“我們就別在走廊里擋著道了,去畫室坐坐吧。”
劉教授連忙把路讓出來,彎腰道:“是學生疏忽了,老師,您請。”
簡安眠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被雷厲風行的長孫松云帶著就走了。
他心里都快哭了。
不是吧,他明明什麼都沒干啊,怎麼還是和長孫松云碰上面了!
白月光的劇情,就真的躲不掉嗎?
劉教授在路上趕緊預約了畫室,到了美術樓之后,先去樓下領了畫室的鑰匙,然后帶著長孫松云和簡安眠上樓,結果他們剛一轉彎,就看到預約好的畫室門口等了幾十個人。
這群人年紀大的,都六七十了,最年輕的也有四五十歲,看到長孫松云后,一齊朝長孫松云鞠躬道好:“老師好!”
簡安眠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哆哆嗦嗦地后退一步,感覺自己的社恐瞬間犯了!
宴先生救命,好多人啊!QAQ
長孫松云頭疼道:“你們過來干什麼?不是讓你們好好待著的嗎?”
一位活潑一點的女徒弟膽子最大,笑瞇瞇地抱著長孫松云手臂,擠眉弄眼道:“老師,來都來了,就讓我們一起進去嘛!”
其他弟子都眼巴巴地望著。
長孫松云深吸一口氣:“你們可真是!”
這麼一大群人躲在外面也不像個事兒,長孫松云只能強忍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趕緊讓劉教授把門打開,讓這群為老不尊的家伙一起進門了。
長孫松云沒理會身后那群跟屁蟲,眉眼慈愛地望向簡安眠,放緩了聲音道:“安眠小朋友,你除了《鳴鸞》,還有沒有其他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