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作品進入終極評審了,連撤回都沒辦法撤回了,徐夏冰才終于知道了這件事情。
他可真是日了狗了!天知道,他一開始真的只是想單純地抄個作業而已!
據說最終獲獎的作品可以參加展覽,到時候看到畫的人就多了,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因此,自從得知自己的作業居然進入了終極評審后,徐夏冰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每天都要刷評獎官網一百次,看看最終結果出來了沒有。
之前剽竊簡安眠作品的時候有多麼竊喜,現在他就有多麼驚慌和恐懼。
簡安眠干嘛要畫那麼好看啊艸!
他甚至恨不得燒香拜佛,求求老天爺,千萬不要讓他入選!
可惜事與愿違。
他那幅畫,還真他媽得獎了!得的還是他媽的一等獎!
要知道他們這個比賽,是全國所有大學生都可以自由參加的,特等獎一共就兩個,一等獎也只有十個,到時候特等獎會直接展覽在展廳的最中央、被其他所有畫作眾星拱月地簇擁在最顯眼的位置上,而緊挨著特等獎的,就是那十個如同帶刀侍衛般圍繞在特等獎周圍的一等獎。
徐夏冰得到導師發來的喜訊的那一刻,直接兩眼一黑,差點兒當場暈了過去。
導師還在那里:“激不激動?開不開心?”
徐夏冰想說開心你麻痹,他甚至恨不得沿著手機爬過去當場把導師給掐死!
導師完全不知道徐夏冰內心的苦痛,還在瘋狂補刀:“其實你這幅畫還差點火候,要是能再加把勁兒,特等獎也不是問題。
”
徐夏冰回憶著他當初對簡安眠畫的原圖的那驚鴻一瞥,默默咽下涌到喉嚨口的血,僵硬地送走了導師的電話。
事已至此,徐夏冰只能寄希望于,簡安眠的畫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并且簡安眠自己也根本不會關注這個畫展,也就根本發現不了他剽竊了他的作品。
可惜他美好的幻想再次破滅了。
這天,他微博忽然收到一條私信,說是一個作者的封面抄襲了他的畫。
徐夏冰看到“抄襲”兩個字的一瞬間,這段時間一直提著的心臟立刻急促跳動起來。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去搜索了小綠,然后在搜索欄里輸入了“鳴鸞”兩個字。
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幅熟悉的壯美華麗的鳳凰畫。
徐夏冰瞳孔驚恐地放大,嘴巴也啞然張大,心跳頓時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似的。
他當初看到簡安眠的畫時,確實注意到鳳凰的翎羽組成了鳴鸞兩個字。
他當時立刻去百度搜索了這兩個字,什麼都沒有搜出來,便以為沒什麼特殊含義。
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個小說書名。
所以他當初沒有搜出來,只是因為當時這篇小說還沒有發表??
再一看小說收藏量——
個、十、百、千、萬、十……十萬???
徐夏冰身體晃了晃,雙腿一軟,直接跌坐了學校里的人行道上。
旁邊的同學嚇了一跳,好心地過來扶他。
徐夏冰驚恐地揮開那人的手,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抱著手機直接往宿舍方向沖。
他一路狂奔回宿舍,在舍友們奇怪的目光下埋著腦袋鉆進床簾里,將床簾死死拉緊,然后將目光重新投射到手機上。
那個十幾萬的數字,是如此的刺眼,一下子便染紅了徐夏冰布滿血絲的雙眼。
不是說好不會發在網上的嗎?啊??為什麼現在已經被十幾萬人都看到了?!!
他驚恐又心虛,還有對簡安眠濃濃的怨恨。
怨恨簡安眠為什麼要欺騙他,如果他早知道簡安眠會發到網上,他根本就不會剽竊了!也就不會面臨現在的一切!!!
全都是簡安眠害的!
他該死!他該死!他該死!
徐夏冰手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宿舍里明明開了暖氣,他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如此寒冷,連牙齒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戰。
他雙眼赤紅地退出了小綠,顫抖著將自己埋進了被子里,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
微博他不打算回復了,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想管,別再來找他了。
……
另一邊。
譚紫怡等了一上午,沒等到徐夏冰的回復,實在等不及,問了她手機里的所有聯系人,終于拿到了京大一個學生的聯系方式。
又通過這個學生,輾轉了上十人,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徐夏冰的聯系方式。
譚紫怡用當初加簡安眠的小號,又給徐夏冰發送了一條好友申請。
徐夏冰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實在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摸過手機想要轉移注意力,結果就看到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他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同意了。
[你已經和一夜暴富成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一夜暴富:大大!有一個小說作者的封面跟您的畫一模一樣!小說名字叫《鳴鸞》,作者名字叫安然以眠,在小綠文學城上可以看到,這個小說作者說她的封面是她自己畫的!可是我懷疑他是抄襲您的!她實在是太可惡了!大大您快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