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就慌手慌腳地跑掉了,背影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季林晚眨了眨眼睛,低下頭,愣愣地望著自己被衛生紙五花大綁的手指,過了一會兒就把衛生紙拿開了。
擦干凈血后看得更清楚了,果然只是一道小口子,還沒有指甲殼長。
“簡教授,我去看一下牧子翁的情況。”簡安眠看向簡星竹道。
簡星竹微微頓了一下,眠眠的稱呼又變成了簡教授,不過也是,現在還在上課呢,周圍都是同學,叫別的也不合適。
他溫和道:“去吧。”
簡安眠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路過簡星竹的時候,忽然側過身,輕輕抱了簡星竹一下。
“爸爸,謝謝您。”他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立刻松開雙手,垂下眼睛,紅著臉,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簡星竹從簡安眠的背影上收回視線,面帶歉意地望向同學們說:“同學們,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真的很抱歉,今天這堂課就到這里了,大家互相看看身邊有沒有同學受傷,桌上的茶就放在這里,我來收拾就好,大家也受驚了,還是早點回寢室休息吧……”
……
簡安眠走進男廁所的時候,牧子翁正在把燙傷的那條手臂放在涼水下沖洗,腦袋怔怔地垂著,眼睛放空地盯著水流,整個人跟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簡安眠便走上前拍了一下牧子翁的后背:“牧子翁,你還好嗎?傷得嚴重嗎?”
牧子翁一頓,回過神,下意識回頭看向簡安眠,眼睛瞥見他身后的某人,又連忙將腦袋垂了回去,紅著耳朵,悶悶地嗯了一聲。
簡安眠愣了一下,扭頭一看,他身后果然跟來了季林晚呢。
他的視線掃過牧子翁赤紅的耳朵根,抿唇笑了一下,輕咳一聲,十分上道地說:“牧子翁,既然你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完了快點回寢室休息哦。”
說完,簡安眠便直接離開了,甚至還體貼地幫他們帶上了廁所的門。
空蕩蕩的男廁所眨眼只剩牧子翁和季林晚兩個人,牧子翁打開了水龍頭成了安靜的現場唯一的聲音。
漫長的兩秒后,季林晚率先打破了寂靜。
“你手臂……還好嗎?”
牧子翁尬笑道:“哈哈,沒事兒沒事兒,我皮糙肉厚,這一點熱度算不了,我平時洗澡也就這個溫度了。”
“嗯……一會兒我帶你去校醫院,給你開一點燙傷藥吧,”季林晚頓了頓,用手捂住了嘴巴,纖長的睫毛垂著,又忍不住瞥了眼鏡子里男生硬朗的臉,輕聲道,“剛才……謝謝你保護我,牧子翁,如果不是你,現在被燙到的肯定就是我了。”
牧子翁下意識抬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對上了鏡子里季林晚漂亮水潤的雙眼,跟被火苗灼到似的嗖一下低下了頭。
他脖子到耳后跟一片的皮膚全紅了,舌頭打結了,腦子也短路了。
“不……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你……你看你那麼白,皮膚那麼嫩,要是被燙到了,多疼啊!肯定要腫好大一片,我就不一樣了,我皮厚,不怕開水燙,就像是那啥,死……死豬不怕開水燙……”
艸啊!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是個智障吧?!!
眼見季林晚臉頰越說越紅,牧子翁在心里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梗著赤紅的脖子,磕磕絆絆道:“那什麼,季林晚,我剛才真不是故意要調戲你的,我……我就是一時心急,腦子抽了,你千萬別誤會!還有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真的不是故意要摸你屁股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不是,兩口,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季林晚眼睫毛安靜地垂著,靜靜盯著自己模糊的鼻尖,一聲不吭的。
等牧子翁嘴皮子都快說干了,終于,季林晚撩起睫毛,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牧子翁。
他輕聲說:“還說你不是流氓。”
那狹長漂亮的眼尾,就跟鉤子似的,很輕地勾了一下牧子翁的眼神。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錯。
牧子翁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酥-*-麻,就跟過了電似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他想,他一定是在生氣被罵流氓了。
氣得心跳都加速了!這該有多生氣!
季林晚只很輕地瞥了一眼,然后便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牧子翁吶吶張著嘴,一臉癡傻地注視著季林晚離開的背影,一只手還跟個傻子似的捂在胸口上,濕漉漉的大掌把胸前的短袖捂出一片深色的水漬,沁得胸膛涼颼颼的,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只覺得掌心下的心臟,好像在被火燒似的,燙得嚇人。
“牧子翁。”季林晚忽然回過頭,扭頭喊了他一聲。
“啊?”牧子翁跟驚雷似的蹦起來,怔怔地望向季林晚,滿臉傻氣,“什……什麼?”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醫務室給你開燙傷藥嗎?”季林晚歪了一下頭,問,“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
“哦哦,我……我這就過來了。”牧子翁傻乎乎地撓了一下頭,又甩了自己一頭的水,大步走上前。
季林晚喊道:“你水龍頭還沒關!”
牧子翁登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又慌手慌腳地轉身去關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