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雄狠狠閉了閉眼睛,就感覺自己心臟疼得厲害,胸腔里的空氣都稀薄了起來,險些要被這個狼子野心的大兒子氣到去見親爹。
“你是我最大的兒子,我對你的最后一點憐愛,就是不會報警,”宴青雄睜開一雙痛徹心扉的眼睛,眼里充斥著濃濃的哀慟和無奈,干枯的雙手無情地扒開他兒子的手,把他兒子重重地揮推開去,嗓音發顫地說,“這頓飯你也別吃了,直接去祠堂領罰吧,至于你旗下的公司,我會交給執陌管理,就當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以后你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爸!爸……別啊,爸!”大伯當即雙腿發軟地趴在了地上,再顧不上一點面子,瘋狂給他爸磕頭,都當爺爺的人了,還跟他家小寶似的,哭天喊地道:“不要啊,我錯了爸,我真的知錯了,求您原諒我吧,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宴青雄再次閉上眼睛,側過頭,顫抖地揮了揮手:“把他帶下去。”
立刻有兩位高大健壯的黑衣保鏢走過來,毫不留情地把大伯架了下去。
“爸!爸——!不要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爸,爸——”
大伯的哭喊聲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宴廳壯麗璀璨的門后。
另有一群人走到了大伯一家旁邊,冷漠地俯視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寶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這會兒倒是終于有點十歲小孩兒的模樣,躲在他媽懷里瑟瑟發抖地抽著鼻子,一動也不敢動。
堂哥的腿軟得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由著兩個保鏢把他架起來,朝大門口拖去。
他老婆則牽著他兒子,抽抽搭搭地跟著他身邊,陪著他去祠堂找他爸去了。
宴廳總算重新恢復安靜。
樂隊奏樂的聲音漸漸增大,不一會兒便用舒緩的音樂,沖散了現場緊繃的氛圍。
氣氛好像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又好像有什麼在暗地里悄然發生了變化。
有心人都注意到了,最后老爺子特別點了一下宴執陌的名字。
這是否意味著什麼?
倒是簡安眠,明明是事件的起因,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盡情享受著男人的服務,全場最舒服的就是他了。
……
晚上七點,莊園里的鐘聲敲響。
窗外古老的樹上驚鳥四散,撲騰著雪白的翅膀,在血紅的夕陽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
眾人心有所感地放下碗筷,便看見宴青雄忽然站了起來,朝宴執陌招了招手。
宴執陌也跟著站起來,俯身湊到少年耳邊柔聲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便走到宴青雄身旁,扶著宴青雄一起來到了臺上。
宴青雄在臺上站定后,轉過身,面朝整個宴氏家族,朗聲道:“歲月不饒人啊,一眨眼的功夫,老爺子我都要奔九了,雖然我自認我身子骨還挺硬朗,再干十年都沒問題,但是家里的小輩們可等不起了,他們正值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大好年華,只有年輕的后輩們才能讓家族繼續發揚光大,老頭子我也的確到了該徹底放權的時候了。但是這麼偌大家族,得有一個最優秀的來引領方向。”
宴青雄說著,朝一旁的仆人招了招手。
仆人立刻恭敬地呈上一只墊著絲絨紅綢的精美托盤。
托盤之上,躺著一枚以降香黃檀為原材料而精心打造的方形木盒。
簡安眠心跳忽然開始加快,掌心也緊張地冒出了細密的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臺上高大的身影,嘴里的食物一下子就不香了。
盡管他早就知道,宴家最終的歸屬權一定是主角攻,但他還是不受控制地受到這種莊嚴肅穆的氛圍的感染。
宴青雄把黃檀木盒拿了起來,微笑著交到了宴執陌的手中:“宴執陌,執字輩里最優秀的孩子,把宴家交給他,我放心。以后家里的各位,若是信得過他,就跟著他好好干,有我老爺子擔保,我相信執陌這孩子,只會比我更加優秀。”
宴執陌微微彎腰,雙手恭敬地捧過木盒,隨后直起身子,面朝眾人,將木盒緩緩打開,向所有人展示里面的傳家玉璽。
一只奢華絕美的玉石展現了屏幕上,精雕細琢的紋路透露著歲月的沉淀,也包含著他們宴家代代相傳的底蘊。
臺下掌聲雷動。
簡安眠連忙掃了一眼桌上人的臉,主角攻的渣爹滿面紅光地抬著下巴,一臉與有榮焉的自傲;其他不少人正用眼睛偷偷瞄著變態堂弟和笑面虎二伯,想看他們是什麼反應。
然而這兩人不愧是終極大boss,十分沉得住氣,對周圍的一切打量都恍若未覺,只面帶微笑地優雅拍手,不給他人一絲窺見自己內心想法的機會。
甚至,宴執賓第一個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狹長的眼尾彎起來,笑得一臉真情實意,恭敬而親近地說:“恭喜堂哥成為了宴家新一任掌門人,堂弟在這里敬你一杯,希望堂哥往后在生意上多多指教一下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