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眠真是受不了主角攻這個侄子的這副舔狗嘴臉,簡直沒有一點尊嚴,趕緊加了好友讓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路上,宴執陌見簡安眠一臉沉思的表情,便摸了摸他的頭,問道:“怎麼了?是在擔心狗狗們嗎?”
簡安眠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了面前高大的男人,問道:“宴先生,為什麼您沒有將那三只狗狗都收養下來呢?”
宴執陌笑著捏了捏小朋友的手,垂下的眼眸明明是溫柔的,說出來的話卻冷酷又涼薄:“眠眠,宴先生可不是什麼大善人,要知道,是因為你很喜歡那只小奶狗,所以我才愿意讓宴承宇幫我們養著它,而且,世界上可憐的小動物那麼多,我不可能見一只就養一只,能夠養現在這麼一只,還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
“還有,”宴執陌頓了頓,看著他,淡淡地勾起嘴角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寧愿讓宴承宇幫我督促那個小朋友和店長給狗狗打疫苗和狂犬,也不愿意自己順便出點錢,給狗媽媽和另一只小奶狗把針打了呢?”
簡安眠望著男人,愣愣地搖了搖頭,幾乎是本能地反問道:“所以是為什麼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就是免費的東西,要知道得到的越輕松,就越不會懂得珍惜,所以這份錢我不能幫他們出,雖然對我來說,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但只有他們親自付出了來之不易的財物,他們才更有可能將狗狗照顧得好。”
簡安眠忽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來,小說里的主角受就是因為對主角攻一見鐘情,從小就暗戀主角攻,所以當主角攻提議和他協議結婚的時候,他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主角攻沒有任何付出,便輕易獲得了主角受的一腔真心。
隨即將其隨意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而主角受付出得越多,就越舍不得,好比沉沒成本。于是只能成為一只舔狗,即使傷痕累累也不愿意離開主角攻,典型的渣攻賤受。
主角受這真心對于主角攻,可不就如男人剛才所說,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嗎?
“嗯,宴先生說得沒錯。”
簡安眠朝男人很輕地笑了一下,好像松了一口氣,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終于松懈下來。
其實,也不怪主角受死心塌地。
他回想今天和男人一整天的相處,男人是那麼溫柔體貼、高大成熟。
無論是怕他暈車,騎摩托車載他;還是在用餐時,吃掉他剩下的食物;亦或是為了他,下水解救落水的小奶狗……都能輕易俘獲任何一位青澀少年的心。
換做是主角受,早就心動了無數次。
還好……還好他及時清醒過來,沒有掉進主角攻的溫柔圈套里。
宴執陌絲毫不知道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在為自己在小朋友面前裝了一個逼而沾沾自喜。
他輕柔地握起少年柔軟的小手,嗓音低沉動聽,笑著說:“走吧,時間不早了,該送我的小夫人回寢室睡覺了。”
“好的,宴先生。”這一回,簡安眠答應得笑眼彎彎,心胸坦然。
雖然仍然羞澀,但再沒有初聽時那種手足無措的慌亂了。
……
晚上睡覺之前,簡安眠不知怎麼,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癢。
一開始以為是什麼東西掉進眼里了,他還舉著鏡子,扒著眼皮找了半天,眼淚都流了半張臉,便心想,雖然什麼都沒找到,但這總歸能把臟東西給沖出來吧,便沒再管。
只是過了一會兒,到了深夜,他的眼睛頓時更癢了,還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
然而這會兒他實在是太困了,也懶得再爬起來扒眼皮,就昏沉沉地揉。
結果越揉越癢,眼皮也感覺腫腫的,好像往里面灌了膠水似的,睜也睜不開,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怎麼,煩得要命。
最后不知道這麼過了多久,終于還是困意戰勝了癢意,揉著眼睛睡著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來,牧子翁見到簡安眠的第一面,便皺著眉頭問道:“簡安眠,你眼睛怎麼了?”
“嗯?我眼睛怎麼了?”簡安眠傻愣愣地重復了一遍,一邊習慣性地揉著眼睛,一邊扭頭往鏡子那邊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的眼皮腫的好像兩只大魚泡,不正常的紅色從他的眼皮,一直蔓延到上下眼瞼周圍的皮膚,眼眶里濕噠噠的,被光線一照就要流出眼淚來。
項文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暗了暗,難得沒吱聲。
牧子翁疑惑道:“簡安眠,你昨天晚上哭過了?”
簡安眠一愣:“沒有啊。”
“他這個樣子不像是哭腫的吧,眼睛周圍都紅了,”劉啟程也走過來,扶著眼鏡、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忽然說,“簡安眠,你該不會是過敏了吧?”
過敏。
這個熟悉的詞語令簡安眠一愣。
對了,他昨天遇到了三只流浪狗,而他的身體,狗毛過敏。
雖然他注意著沒有去碰狗毛,還穿著長袖長褲,戴著口罩,回來后立刻換了衣服洗澡,但也不能保證,空氣里就沒有狗毛飄到了他的臉上,然后被他揉進了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