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在得知秋陸突然不見,并且怎麼聯系也聯系不上的時候,那種不愿意再回想起第二次的恐懼便又從心底里浮現出來,并逐漸的變為一種令人沖動的恨意,到了最后,他腦海里面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盤旋著——為什麼?
為什麼他已經有能力保護所有人,卻還是唯獨沒有辦法留住他?
后來就有些失控了。
醒來時腦子里多出來的那些畫面,甚至讓他如處夢中,一點兒也不敢相信竟然是真的。尤其是某些事情、某些話,他很想再確認一次,想要再聽他親口說一次。
秋陸有氣無力的答了一句,“嗯?”
他聲音有些啞,沒用什麼力氣的哼出來,顯得又低又沉,聽起來沒什麼情緒,再加上整個人是背對著方霍的,看不出來表情,給人感覺好像就是生氣了。
方霍聲音一下子變得愈發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道:“你生氣了嗎?”
秋陸脊背一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認真講,當醒來之后發現自己渾身仿佛被車碾過似的,再看到罪魁禍首在床邊,要說很爽很開心,那是不太可能的。
但在經歷了昨晚方霍那委屈到哭的收都收不住的架勢之后,秋陸就再也對他說不出什麼重話來了,一想到他那亮晶晶的淚珠子,心就會被泡的又酸又軟。
再說了,昨晚那一出,說到底也是因為自己理虧。
只不過,如果沒有昨晚那一出的話,他也許永遠也沒辦法聽到方霍的心里話,更不會知道他原來有那麼多的委屈。
思緒在腦海里轉了一圈過來,秋陸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費勁的轉過身來,看到方霍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頓了一下,放輕了聲音哄道,“沒有,我怎麼會生氣。
”
方霍眼睛一亮,“那……”
秋陸嗓子不太舒服,剛剛光嗯了一聲還好,正經說完一句話后,就覺得喉嚨里痛的慌,不舒服的皺起眉頭,拿手摸了脖子一下。
方霍一下子就又慌張起來了,起身道,“嗓子不舒服嗎?我去給你倒水。”
說完就出去了,秋陸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進了廚房,熟練的用燒水壺接起了熱水。
沒一會兒他就端了杯水進來,幾乎是喂到他嘴邊來的,“不燙,我試過了。”
秋陸看了他一眼,覺得哪里怪怪的——自己不過就是稍微、有那麼一咪咪難受罷了,倒也不至于被當殘廢一樣照顧……
而且這小子這架勢,怎麼越看越像伺候懷胎十月的老婆似的……
秋陸被自己這個想象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再多說什麼,把水喝了。溫熱的水劃入喉嚨里,嗓子就舒服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沒生氣,就是那啥……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說完,空氣靜了兩秒。
其實秋陸想說的喉嚨還有點不舒服,但這句話一出來,再聯系到昨晚,很容易就讓人想歪,覺得他好像是在說什麼不可描述的地方不舒服。
方霍一愣,隨即“哦”了一聲,嘴唇抿了抿,慢吞吞道,“對不起,陸哥,我昨天沒有……我第一次……咳,”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下次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秋陸就眼疾手快的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了,瞪他,“行了,后面的就別說了!”
他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和他討論事后觀感以及計劃下期打算!
方霍:“……唔。”
他嘴唇在秋陸掌心微微張開,吐出一點點熱氣,頓時就讓人心尖兒有些癢。
秋陸手指蜷了蜷,抬頭跟他對視了兩秒,看他這樣子,想想又覺得好笑,把就把捂著他嘴的手拿開了點,撇開頭道,“再說了……誰還他媽的,誰還不是第一次了。”
嘴上說的這麼硬氣,但聲音仍然是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要小的聽不清了。
可方霍卻很開心,聽了這話眼睛都發亮,把杯子一放就蹭過來,摟著他脖子就要親,嘴唇選了半天的位置,先落在額頭上,又不滿足似的,接連落在臉頰、耳朵、喉結上。
眼看著又要親起了火,好在秋陸還尚存一絲理智,不會跟著他胡鬧,費了點力氣才推開他,面紅耳赤道,“你剛剛不是說,那什麼,下次再、再那什麼嗎……反正不是今天!你別得寸進尺我告訴你!”
“沒有啊,”方霍摟著他,沒忍住又叼著他白潤小巧的耳垂磨了磨,再放開,溫聲道,“我就是親親你,又不做別的。”
秋陸就不說話了,任由他這麼抱著,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安靜的呆了一會兒。
因為頭一天下過了雨,外頭是那種有些陰沉的天氣,沒開空調的屋內也沒有很熱,兩個人就算挨的這麼近,也只想再近一點。
“陸哥,”過了好一會兒,方霍才又開口道,“對不起。”
“嗯?”秋陸懶懶的應了一聲,他現在靠在人肉墊子身上舒服的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一句對不起,有點不是很明白,“又有哪里對不起了?”
方霍頓了頓,解釋道,“我昨天那樣,是因為喝酒了……我以后不會喝了。”
“……”秋陸心想你這酒品也是一言難盡啊,不過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立場嘲笑別人的酒品,干巴巴的道,“是吧,酒精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