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長大了一點后,段位越發高,只是秋陸萬萬想不到,這他媽都成大佬了,還能來這一套!
可他偏偏就招架不住這一套。
秋陸想來想去,又覺得有那麼一咪咪的好笑,清了清嗓子,在方霍抬頭看他的時候,斟酌了一下,將餅遞過去,道:“你要吃嗎?”
牛肉餅上還有他留下的半圓形的牙印。
方霍盯著那餅看,秋陸就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說在C市生活了那麼多年,方霍身上的某些少爺毛病早就被消滅殆盡,沒有潔癖什麼的,但這都回來這麼久了,又成了人模狗樣的大老板來著,誰知道會不會又變成剛認識時那個有諸多講究的大少爺,于是將手縮回來了一點,“算了,我——”
一句“我下去再幫你買點”還沒說完呢,裹著塑料袋的牛肉餅就被接過去了,方霍沒什麼表情的在他留下的那個牙印上咬了一口,維持著冷臉嚼了嚼,結果沒多久表情就變了。
秋陸也驚恐的看著他,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小霍,我忘了說了!這個是那啥,香辣牛肉味的,連我都覺得很辣,巨辣!”
方霍白皙俊秀的臉頰上很快泛起一絲紅,沒一會兒整張臉都變得通紅起來,他把手里的牛肉餅放到桌上,筆記本也擱上去了,騰出了手來摸了摸自己喉嚨,然后開始咳嗽起來,兩道頎秀的眉毛緊緊皺成一團。
要換個人看這場景,多半覺得很戲劇化,前一秒還高貴冷艷一男人,現在這是在弄啥?只有秋陸才知道他絕不是裝的,連忙站起身來,急的團團轉,先上去輕輕拍了拍他背,安慰道:“還好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
剛要走,手就被一把握住了,一回頭,看見方霍眼里泛著淚花兒,大眼睛被水浸的濕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斷斷續續的道:“陸哥,你故意的。”
“我不是!”秋陸慌了,連自己手被握著都沒在意了,趕緊為自己澄清,差點對天發誓,“我一下子忘了嘛!你說沒吃晚飯,我就……哎呀,我去給你倒水!你坐著別動!”
他伸手將方霍按回凳子上坐好了,又在他頭頂輕輕揉了揉,像對待什麼不能自理的小娃娃,安置好了之后又自己跑到廚房去搗鼓,方霍看著他著急忙慌的背影,伸手在他按過的位置撫了撫,喉嚨和胃里還是火燎一般的灼燒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差點笑出了眼淚。
秋陸踩著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由遠及近,手里捏著罐紙盒包裝的牛奶,插了吸管遞到他嘴邊來,“礦泉水沒有了,還得現燒開水,你拿著這個吧,喝牛奶也蠻能解辣。”
方霍看了他一眼,也不拿,微微低頭,就這麼就著他的手,兩片嘴唇輕輕抿住了吸管。
秋陸也就沒走,給他把奶端著,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氣氛詭異的喝起了奶。
方霍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喝東西,其實都比較斯文,當年在C市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經常被敖志明他們打趣說“吃東西像女孩子一樣這麼講究做什麼”,通常是方霍自己還沒說什麼,秋陸就一馬當先跟敖志明先吵起來了。
可此時此刻,大概是屋內太過安靜,所以他吞咽的聲音都非常明顯,秋陸站著站著,手腳都就有點僵硬,后知后覺這樣的動作實在是太奇怪了——別的不說,他喝奶就喝奶,靠這麼近做什麼?
又一想,哦不是,不是他靠太近了,是自己手好像都沒什麼力氣,被他的微微往下的力道壓的愈發往下了,幾乎要貼在腹部,這姿勢太詭異了。
秋陸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的發旋兒,從這個角度,能清清楚楚的從他衣服的后領看進去,看到他的脊骨,和上面一小片模糊的陰影。
秋陸現在腦子還有點恍惚,那陰影是什麼他也沒有多想,過了好一會兒,只無措的道:“你喝好了沒有。”
方霍就好像是完全不經意的伸手扶了一把他的腰,借力抬起頭來,舔了舔嘴唇上一圈白白的奶沫,聲音有些不自覺的帶上了點軟乎乎的味道:“還是好辣啊,陸哥。”
秋陸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基本上已經空的不行了,他把空盒子一個遠距離拋物扔進垃圾桶,把正懶洋洋窩在一邊搖尾巴的貓驚的一跳。
回頭一看,方霍還一眨不眨盯著他,舔著嘴巴,眉梢挑起,一臉意猶未盡,哪里還有半點覺得辣的樣子?
秋陸眼睛都瞪起來了,心里一股火氣上來——他簡直不明白,為什麼這家伙喝個奶也能喝成這樣!
這股惱羞成怒來的不明不白,并且暫時找不到任何發泄的途徑,只是成了一股邪火在他肺腔里亂竄著。可他好歹還記著這小子被辣到都是自己害的,因此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你看我干啥啊,你晚飯光喝奶就能飽啊?”
頓了頓,聲音還是低了八度,好言好語的問:“還想再吃點什麼不?我去給你買?”
方霍看了他兩秒,噗嗤一聲笑了,搖搖頭,“不用了,其實我本來也不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