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回S市之后在業余時間里報一個跆拳道班!
方正林噎了一下,看了一眼少年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點,忍著氣道:“阿澤跟了我很多年了,忠心耿耿,你對著他撒什麼氣?不就是你那個哥哥嗎,我說了,我幫你找。”
方霍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睜眼時,表情已經很平靜,他對方正林道,“算了。”
不用你,我會自己找。
幾人下樓,彭澤走在最前面去開車,他們今天過來沒帶保鏢,因為實在也是想不到方霍會突然發瘋。
方正林步子一頓,從背后看少年英挺的背影,那模樣有三分像他大哥,又有七分是完全不像的,是另一種他無法探究明白的東西,他心中泛上一絲寒意,又有一股惡意抑制不住的涌現上來。
“小霍。”方正林叫住了他。
方霍回頭,清冷的眸子里有幾分他能明顯發覺的看不起。
方正林下了兩層階梯,微微俯身,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小兔崽子,別想給我耍花招。當老子不知道你想什麼呢?上個周末,大轉盤,跟著我的那兩個人,是你派的,是不是?”
“想跟我斗,你太嫩了。”他聲音宛如一條毒蛇,在方霍耳邊嘶嘶吐著信子,“想知道你爸是怎麼死的嗎?”
兩人對視著,用目光進行著較量。
方霍看了他好半晌,才道:“我不想知道。”
方正林眉心抽了抽,雖然他知道自己在打架上肯定弄不過自己這侄子,但還是有揍他一頓的沖動。
方霍沒再搭理他,邁開腿下了樓,舊而泛白的球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與方正林完全不同的聲音來。
方霍并不太在意方正信是怎麼死的,他唯一知道的只是,兜兜轉轉七年,他從沒家到有家,現在又沒有家了。
他的一到十歲,是泥土味的。
金錢堆砌成的與城堡別無二致的大房子,內里卻是空蕩蕩的,他常在大門的臺階上一坐一整個白天,無聊到用小木棍搗弄花壇里的土。
而他的十一歲到十八歲,卻是鹽水味的。
這味道里包含C市的海水、玩的太瘋流下來的汗水以及雖然并不是傷心但總會因各種原因而流的淚水。
所有這些,一齊留在了他十八歲的這個夏天。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下半部,又名《霸道弟弟愛上我之渣受(?)追夫火葬場》、《彭澤的跆拳道練到幾段了》以及《浪漫滿屋之在B市同居的日子》
假的假的假的!
另外,明天有事,所以明天請假一天,沒有更新,后天照常~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大蘇兒 7瓶;春江花月夜 3瓶;
第34章
秋陸是被一輛外地車撞的。
車上是一對中年男女,南下來做生意的,專門挑著晚上收費站不開的時候,省這幾十塊錢的過路費,想從C市過路到A市。
他們怕引起注意,連車燈都不開,只在車頂裝了個勉強能看清路的很小的夜燈,因此路上突然飛出個影子來的時候,夫妻倆都嚇暈了。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什麼野獸下了山,結果越看越覺得像個人影。剎車踩的還算及時,但由于兩方速度都太快,還是發出一聲撞到肉體的響聲,兩人在車上渾身冒冷汗的呆了兩秒,一動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才悄悄戳了戳男人的胳膊,張嘴一口中部口音,聲音發顫:“你下去看看唄。”
男人“操”了一聲,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過了沒一會兒,在外面壓著聲音對女人喊:“是個男娃,活的,你快下來看看!”
于是女人也下了車,兩人圍著那個被撞到在地、胸脯卻還虛弱的起伏著的男孩子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想跑的想法。
最終,還是男人一咬牙,發話了:“搬。”
夫妻倆小心翼翼的把人抬上去,讓他平躺在后座上。
男人以前在老家當過殺豬佬,這會兒把秋陸當成一只體積不大的豬仔來摸,肋骨小腿走了一圈,下了結論:“斷了兩根肋骨,腿子也折了,還好還好。”
女人伸手一摸,又在他耳側摸出了一手的濕意,借著車內昏黃的燈光一看,分明是血,驚叫道:“腦殼都摔破了,這能還好?!”
男人道:“你瞎叫什麼?這肯定不是剛剛才撞的,你看這血的顏色!”
兩人又嘀嘀咕咕一陣,覺得也不能在這久留,男人跳下去又回到駕駛位上,小貨車又吭哧吭哧的移動了起來。
女人在后座,眼睛還沒能從秋陸身上移開,憂心忡忡的道:“看著是個學生伢,還蠻體面,我們就這麼給拉走了,家里人找怎麼辦?”
男人在前面開車,手本來就還抖著,聽女人在后面不停的絮絮叨叨,更加煩躁,怒道:“你還有閑心操心這個,那不然把他送去醫院?咱有那個錢嗎?不然等天亮了再走好不?”
女人噤了聲,生怕這男孩在自家車上斷了氣,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又探,這麼一碰,就在他脖子下面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質感柔潤溫熱,感覺有點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