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餐時,小晴撐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秋陸,感嘆道:“你皮膚真好,又白又嫩的。”
秋陸尷尬的笑了一聲,他覺得小晴可能有點希望自己說一句“你也很白很嫩”,但反正他是說不出口的,這也太他媽像調情了吧?!
于是秋陸很白蓮的道:“沒辦法,天生的。”
小晴笑的更開心了,“你說話可真有意思,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聽你說話吧。”
秋陸噎了一下。
他認真的想了一秒,道:“我的同事里面確實有很多姐姐們,她們挺喜歡聽我講笑話的。”
他說的“姐姐們”就是指辦公室里那一群四五十歲的阿姨們,偶爾他整天呆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們就會拉著秋陸聊天,話題一般圍繞著給他介紹對象,不過每次秋陸都用冷笑話糊弄過去了。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聊了一陣,主菜終于上了,小晴卻不像準備吃的樣子,臉色比方才更紅了一點,像在斟酌著什麼。
秋陸喝了一口桌上的檸檬茶,等她說話。
“那個,平安跟我說,你沒有女朋友,”小晴結結巴巴的道,“認識你快一個月了,我覺得你人特別好,很幽默,很善良……”
秋陸看著她,神情有些無奈。
“……所以,我想問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女孩子眼里滿是希冀。
秋陸不避不讓的看著她的眼睛,溫和的道:“我也覺得你人蠻好,但是——”
“如果要拒絕,后面半句就不用說了。”小晴語速飛快的說。
“……”秋陸。
小晴眼睛耷拉下去,看起來有些難受,過了一會兒,她語速慢了下來:“所以你有喜歡的人了?”
秋陸沒想到這姑娘這麼直接,不僅對他脫口而出的拒絕應對飛速不說,追問的問題還直切要害,精準到他都愣了好幾秒。
小晴把他這愣神的幾秒時間理所當然的當做了默認,涂了淺色唇膏的嘴巴一扁,眼睛里含了點水汽:“那你為什麼答應出來跟我吃飯?”
“我……”
小晴沒給他時間瞎編,繼續質問:“那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不……”
最后道:“那你還請我喝奶茶?!”
這句秋陸終于找到機會解釋了:“你請了我三回,我不回請一下也太小氣了吧?”
小晴委屈的看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抓起包包就去了洗手間,小高跟踩的吧嗒吧嗒的。
秋陸一臉冷汗的坐在座位上,感受到四面八方充滿好奇和探究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覺得剛剛那一幕多半已經變成了其他桌上狗血滔天的笑料,但他無暇去關注那些,只覺得特別納悶。
項平安都跟人姑娘說了啥啊?
不過,仔細想一想,他天生的好人緣總是在遇上女孩子,或者說,在遇上在別人眼里有可能和他發生些什麼的女孩子時,突然翻車。
這個瞬間,令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個深秋,有一幕同樣尷尬的場景涌上心頭,而他甚至并沒有真正做些什麼,就莫名其妙被炮灰、或者被渣男掉了。
這種體驗一而再再而三,讓人很難不郁悶。
他又回想了一下剛剛和小晴的對話,覺得自己也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怎麼就把人弄哭了?
他等了半個小時,小晴也沒回來,肚子餓的咕咕叫,小心翼翼的在桌上快冷掉的菜品里挑出幾個蝦餃吃了,又去服務臺結了賬。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又等了一會兒,起身準備走。
這家餐廳很大,有好幾個門,他心不在焉的隨便挑了一個門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迷路了。
越走越不對勁,走廊跟迷宮似的錯綜復雜,漸漸的遇到的人也開始不對勁了起來,期間他甚至撞上一個肥頭大耳、眼神迷離的西裝男,見到他就往他身上撲,那模樣分明是磕了“零食”。
秋陸在未成年時雖然個性囂張、整天鬼混,但混的地方都很單純,他知道C市由于地理位置的關系,有好些不干不凈的地方,但從未去過。
原朔當兵的出身,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連帶著孩子們也對此敬而遠之,敖志明當初去迪廳,還是求了秋陸別告訴原叔,免去了一頓揍。
因此,秋陸只在電視里見過這種人的樣子,只知道這些人神志都不太清醒的,他也不太敢和人起沖突,急急又拐過一個轉角,抓住一個打扮像服務員的人問:“請問一下,出口在哪?”
服務員眼神怪異的看著他,指了指右方,又說:“有點難找,我帶您走吧。”
秋陸連忙感謝,跟在他后面走了沒兩步,中庭上又打開一扇門,一個中年男人一看見他們倆,先上上下下打量秋陸一番,又對服務員笑,道:“這是送到哪位的包廂里去?彭老板吧?他好這口。”
服務員皺眉,道:“他不是。”
男人奇道:“不是?小弟弟,誰讓你來的?怎麼找到這地底下來了?”
秋陸從聽見小弟弟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忍了,此時聽了這話,硬邦邦的道:“我在找出口。”
男人語氣開始變得油膩膩的:“喲,這里沒有出口,只有‘入口’,你能找到這里來,說明有緣——”
正在秋陸認真的考慮在這打架會不會被駐場打手抓走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