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晚問盛凌,你喜歡玫瑰嗎?
是問自己的愛情,也是問可信度。
但最終,盛凌沒有取信于易無瀾,這件事如果易無瀾猜想沒錯,那將是多大的一件事。
而愛了十年的人鐵石心腸,甚至可能保護不了他。
易無瀾娓娓道來:“其實有人跟蹤那些都是我編的,沒有人注意到我,我母親當初為愛自殺合情合理,沒有人關心這樣一個總呆在家里的女人的自殺事件。”
“之所以一直沒有交出這份名單,第一是我在想找到證實這份名單的證據,第二是我在想該把這份名單交到誰手上。”
交到誰手上,才能活下來。
薛定諤的立場,選交給誰,成功率是百分之零和百分百。
擺在易無瀾面前的是生或死的問題。
“事關重大,我只能一個個排除定位,當時正好趕上我和盛凌離婚,梁翡回國,妖魔鬼怪都顯露,倒是很方便排除。”
后面的事情,盛凌都猜到了:“你是通過饒易,選定了我。”
“是。”
老者記載的筆停了停,問他:“你是怎麼發現饒易有問題?”
易無瀾抬眼笑道:“我那天說過,他演技太拙劣了,目的也很明顯。”
可能是不把易無瀾當作對手吧。
其實選擇盛凌也還是有風險,但易無瀾不能等了,這份名單在他手中時間越長,他被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他深居簡出,萬事不在意的心死模樣。
挑了個良辰吉日策劃一場走秀,把所有準備都做好,慷慨赴戰場。
“最后一個問題,證據呢?”
易無瀾望著盛凌:“我很早就給你了。”
盛凌筆尖停頓。
易無瀾說:“袖扣,記得嗎?我送給你的那對袖扣。
”
易母跳樓那天,白天是很正常的,她把易無瀾叫到房間,給易無瀾換了套剛買的衣服,白色襯衫黑色西褲。
易母眼彎彎像月牙:“哎呀,我們無瀾真帥,穿正裝是最帥的小帥哥。”
“無瀾以后也做設計師好不好呀,過浪漫的,詩意的一生,多好呀。”
那時候易無瀾看到母親的眼里全是深黑的漩渦,最深處卻有火焰。
他以為母親是有了新的設計想法。
設計師總是這樣的,有靈感時候像是燃燒的一團火焰。
易母送了易無瀾一張畫,用力抱住易無瀾:“無瀾,媽媽好愛你啊,你要好好過屬于自己的人生。”
易無瀾一直以為母親是為愛自殺,兜兜轉轉十年,易無瀾才明白,原來母親早就把一切真相放在作為設計師的易無瀾的身邊,把自己的所有熱愛藏于一副滿是星光的畫中。
在盛凌問易無瀾要不要結婚之時,易無瀾把那片星空摘取部分,做成袖扣送給了盛凌。
取了漫天星光落于你之意。
和易母不謀而合。
盛凌看向易無瀾,目不轉睛,心像是遭了重錘。
監視器外,有幾個熟悉盛凌的往那邊擠擠眉頭。
被訓了一句:“專心。”
易無瀾沒在意這些:“編碼就在那副畫上,畫在南花路232號一盆玫瑰的花盆里。”
“解碼應該看您吧。”
不出半小時,畫就被送過來,老者順利解碼。
距離江城很近的,在掌控之中一個村里的陰溝,淤泥里。
老者取下眼鏡,擦了擦鏡片,站起身對著易無瀾鞠了一躬:“謝謝你,也謝謝你母親,謝謝。”燈光下眼角沁出淚花。
易無瀾反倒平淡:“我應該做的。
”
為了那些拼死也要保護這份名單的人。
接下來是證據查探,和各種排查的事了。
易無瀾做到了他該做到的,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就住在了這里。
每天和這些人同吃同住。
沒徹底查明之前,易無瀾不允許使用通訊設備,無聊就有人找他打牌。
然后被易無瀾贏個底朝天。
眾人:???
有知道的打這群憨憨的腦袋:“人家能藏名單這麼久,是你們這些四肢發達腦子不夠的人能比的嗎?”
這里人事簡單,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還有憨批排著隊輸錢給易無瀾。
過分舒適。
六月末的一天,小徐臉上貼滿了白條,拿著手里的牌驚訝看向易無瀾:“不可能!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明明,”
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賭博你還敢大聲嚷嚷!”
“凌,凌哥!”
一群圍觀的人瞬間做鳥獸散。
盛凌伸出一只手:“結果查完了,可以出去了。”
易無瀾沒理他那只手,拍拍褲腿上的灰,自己站起來。
兩人站在門口等車,盛凌把手機遞給易無瀾,自己叼了根煙。
易無瀾拿著手機:“我把你當棋子,不生氣嗎?”
看盛凌的資料,用盛凌氣梁翡,明知饒易是個什麼玩意兒還要試探盛凌,還有最后不是自己受傷就是讓盛凌擋槍。
盛凌淡聲:“我自愿的。”
“哦。”
盛凌:“哦是什麼意思?”
易無若無其事把手機收回兜里:“就是不會再愛你的意思。”
盛凌自嘲一笑:“那對袖扣,謝謝。”
易無瀾懶懶散散靠著,事情解決了,他有心情關心點別的:“你真愛我?”
盛凌頓了下,“嗯”一聲。
易無瀾聽到這聲覺得可太爽了,配合事情解決,讓他覺得六月熾熱的陽光都是舒適的。
易無瀾掃了盛凌一眼:“那你可有得受了。